华星灯本以为,这一声长叹会是舒心而畅快的,但,还是有些哽咽和生疏。
数个昏黑人形召出,走到屋子各处。洗杯子,开电扇,烧热水,扫地。
她坐在桌上,稳稳端起了递来的一杯咖啡,现实中,这是近年喝得最体面的一杯了。
好宽敞,好热闹。
“爸爸妈妈,我有家了。”
虽然有意外的成分,但我姑且做到了。
杨城出了事,爱管闲事的你又在干什么呢?
华星灯双手撑着桌子,出神了。与之对应的,众多人形走出屋子,移动向各处。
找到墨枝,这是人形的目标。
“儿子!儿子!你在哪里!”
人形看到了一位急切的父亲,他在人群中与孩子走丢了。
人形路过人群,又走回来。数个人形绕着人群徘徊。
“爸爸!”
父亲到处张望,他听到了儿子的声音,他看到了儿子正站在较高的花坛上向他招手。
父亲钻出人群,一把接住儿子。
“儿子,我吓死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儿子抓抓脑袋,比划着说:“好像有个大个子在背后推着我,但我一直没看见他。”
人形散开,继续寻找墨枝。
一个老奶奶喘着粗气,背着包袱行进,但不久,她默默离开大部队,坐在街边。她孤身一人,看着迅速走远的人们,暗暗擦了一把眼泪。
突然,什么东西按上她的手心。虽然看不见,让她期初吓了一跳,但那“手指”温柔地在她手心画字。
“休息一会,我扶您走。”
“你是你们就是那个,资格者是吗?好哇谢谢。”老奶奶抹干眼泪。
老奶奶跟上了大部队,她的两侧,仿佛各有一个隐形的高个子,轻轻扶着她。
人形前往的另一个方向。
“谢杰,你带的都是什么东西!重死了!”谢母把一个包裹丢在地上。
“不要丢嘛!那是华姐姐的书!”谢杰急得直跳。
“跟你说了,华姐姐到别人家去了,什么书回头我买给你。”
“不要!买不到的买不到的!”
几人还在闹着,那装着书的包裹凭空飘起,绕着谢杰转,谢家三口都愣住了。
“啊,就从了小孩子吧,你看,它都帮你们拿了。”路人说道。
“什么?”
“你看,那边几个老人家的包也是飘着的吧,听人讨论,是资格者在帮咱们!”
“资格者。”谢母飘忽地复读。
“谢谢资格者叔叔!”谢杰摸着人形看不见的粗壮手臂。
时间推进到边境营地被毁的时刻。
就在一瞬间的功夫,杨城的温度大概提升了10度有余。有些反常的温暖,变成了绝对反常的酷暑。傻子都知道大事不妙,资格者们,治安官们更别提了。
但这只会带来混乱。
此时,墨枝墨绘,严易,林时一家,孟子尧母子,都集合在事务所。
严易还是睡眼惺忪的。
墨枝问他:“喂,你不觉得这次的思念体,很特么熟悉吗?”
严易基本没过脑子地点点头。
墨枝又道:“难不成真的是那位吧。”
“我求你们别乌鸦嘴了。”孟子尧急得要死。
车喇叭声响。
楼下院子停了几辆车,那规格,和普通军车有的一拼。这就是墨绘的底蕴,驾驶者也是墨绘的亲信,他们的家属也在。
一人推开事务所的门。
“大姐头,街坊们撤离得很顺利,没遇到什么刁难。”
“做得好,那么,我们也出发吧。”
墨绘戴上丝质手套和黑色纱帽,什么行李都没带,就准备出发。
“姐。”
墨枝把自己拎着的“小发明”包裹递给墨绘,墨绘也没摆架子,老老实实端起了包裹。
“我觉得吧,我该留下,去长长见识。”
墨绘眼神复杂,但终没有感到意外:“你确定吗?”
“人生在世,总要作点死。我嘛,以前的事都不算作死。我,在现实中好像还没有见识到那种,与我的生命相匹配的重大事件。”
“师傅”林时犹豫着先喊了一声,孟子尧扯住了她。
“我也懒得走。”沉寂少顷,严易开口,“要是这事真有我一份,我不得天天被骂,也挺烦的。”
“我没有资格阻止你们,但你们一定要小心。无论最终如何,我会回来找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