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就好。”沈容是庆幸的,哪怕霍景霆瞒着他把子虚乌有的罪名加在了沈安的身上,她也可以不在意,但却不可以不在意沈安的死。
若沈安的死真和霍景霆有关系,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霍景霆,不是恨,不是讨厌,而是心中有一根刺,想拔也拔不出来的刺。
沈容反差大,惹得霍景霆怀疑。
“你与沈安即便是兄妹,却没有过一日兄妹之情,况且沈安三番两次想要置你于死地,为何你要一而再的容忍他,又为何在怀疑沈安的死与我有关之时如此的凝重?”霍景霆微微眯起了眼,对于这些问题,他知道是她的事情,他也向来不过问,只是她表现怪异得很,他心有担忧,才问了出来。
沈容抿着唇,眼眶渐红,她该如何跟她说?他们初识之时,沈容便成了她,之前的沈容早已不复存在,老魏王待她极好,就是越好,让她越是愧疚,越是心生不安,所以竭力的遵守老魏王的遗言,不杀沈安,即便沈安几次都想要了她的命,她也仅是警告,毕竟沈安是老魏王唯一的血脉了。
此次她把沈安的事情全权交由路铭处理,也有暗中授意路铭,留沈安一命,幸好,沈安的死与霍景霆没有关系。
沈容的眼眶中有些水润,霍景霆再度叹了一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无奈道:“不想说,那便不说了。”
沈容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也罢,不知道怎么说,等以后你理清楚了再说,反正我们以后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往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陪着你。”目光中带着柔光,几乎和平时冷硬的霍景霆形成了非常鲜明的对比。
沈容顿时就控制不住了,猛的就扑进了霍景霆的怀里面,眼泪唰唰的流了出来,哭成了个泪人。
“这话是狗血了些,但怎么从你的口中说出来,就这么让我感动?!”大概是想起了些以前初来乍到时的事,所以更加的感性了。
那时孤立无援,食不果腹,衣不抗寒,濒临过了绝望,没有任何人来拉自己一把,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也常常会做噩梦,梦到自己身在水底之下,几乎溺死,但自从身旁多了个霍景霆之后,她再也没有梦到过这种梦。
现在她几乎确定就是霍景霆把她拉出着水中的,三年过去了,她看似像个没心没肺的人一样,却还是没有从孤立无援,担惊受怕的绝望中走出来,印象太过深刻,不是说能忘就可以忘记的。
那三个月的时间,几乎快把沈容逼疯,差点就坚持不下去,没人能想象一个没有任何武力的普通女子在深山中活了三个月,同时被追杀了三个月是怎么样的。
大概只有青决知道,从深山中把沈容找出来的时候,沈容憔悴,面黄肌瘦得没半点的人形,这种苦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得了的。
沈容害怕的,是不知道哪一天一觉醒过来,又过上了这种逃亡的日子,没有任何的安全感,可自从那日霍景霆愤怒的说,若是她扛不住这山,那他就借一双手给她,他或许不知道,她那一刻,即是害怕他身上那股子煞气,也被他这话说得浑身一震,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霍景霆还挺帅的。
有霍景霆这尊神在,她什么都不怕。
沈容也哭累了,泪眼婆娑的抬起头,问:“寡人哭得是不是很难看?”
霍景霆擦了擦她眼角的眼泪:“笑着的时候比现在好看。”
闻言,沈容破涕为笑。
“如此,才最为好看。”
沈容扒着他的腰:“寡人多疑,下次你不能这样瞒着寡人了,这要是万一遇到寡人脑子不清醒的时候,还不得分道扬镳了。”
“如何分道扬镳?”
沈容抹了抹脸颊上面的泪痕,想了想,“大概就是在宫中你过你的,寡人过寡人的,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霍景霆笑了笑,是拿起了一方软帕擦着沈容那张上了妆,却因为放声大哭,哭成了花猫一样的脸。
“那只是你单方面的,你觉得,我会容忍你视而不见吗?”
全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的妆都化了,有多么吓人的沈容,想了想,皱着眉道:“如果寡人偏对你视而不见,你要怎么办?”
霍景霆轻笑一声:“若不然带着兵围了大魏王宫,逼宫与你,我登基为魏王,你成王后,权利大于你,如此你还能视而不见吗?”
沈容:……霍哥,霍老大,你就是不逼宫,你现在的权利都比寡人的大,好吗!
但最后沈容却笑了,她还巴不得霍景霆逼宫,反正将来继承王位的既有他霍家的血脉,也有一半是老魏家的血脉,没差。
………………
方才,房中传出沈容的哭声,霍一几乎都怀疑是不是自家将军家暴了大王……
但想想,又觉得绝对不可能,将军平日里看大王的目光如沾了蜜了一样,当大王在批阅奏折的时候,将军总是会隔了半响时候偷瞧大王,不仅是他碰见过,就是霍二三四五六七十他们也见过,譬如大王在赏花的时候,大王赏花,将军赏的却是人,还有还有,每每用膳的时候,若是有虾蟹,将军都会把壳去了放到大王的碗中。
他们写信给远在边疆的老夫人,告诉老夫人,将军如今的现状,老夫人却是回了一句都别调皮了,你们将军是我生的,我怎不知道他的性子?
……看看,老夫人都不信!
如不是将军对大王的柔情蜜意后见到其他人又是一张冷脸,他都怀疑自家的将军是不是被什么东西俯身了,没有任何人能想象得出来那个说句话都自带着瘆人冷气的将军,竟然还能对人这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