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小巷入口中不断涌出身穿甲胄的卫士,个个皆是令行禁止、操练熟稔之辈,他们排着队子冲进来,把这小小的空地围了一圈,大有一网打尽之势。
“赵将军好大的威风啊!难道也要把我抓了吗?”蒋新舟看清了来人,果然是那个让他恨不得牙撕嘴咬的身影。
只见那人身穿黑色锁子甲,身披赤红披风,戴武官金菱帽,脚蹬一双朝天靴,手握白缨刺纹银杆长枪,浑身上下皆是武将打扮,面貌却被黑纱裹着,不过露出的那漆黑有神的眸子,却透露出极肃杀冷酷之意,光是瞥一眼就给其他几队人先来了个下马威。
“怎么会呢?蒋大人。”赵峰笑着,听声音竟有几分温柔纯良,“只是据在下得到的消息说,有人在此聚众闹事,便领命前来镇压,却没料到也有淮王府的人,不过细细想来,诸位同僚想必也是来帮忙的,不过被底下的人误会了罢。”
“哼,赵将军倒是有一张好嘴!”蒋新舟见他如是说,自然不好再做分辩,只能顺了他的意,毕竟现在跟朝廷撕破脸还实在太早。
“谬赞,比不上淮王府的谋士能言善辩,招兵买马也可说成是奉旨靖王。”
原来新朝边境被犯之时,朝廷曾多次调令各地的军队前来靖王,谁知那淮王雷声大雨点小不说,这一纸调令竟成了他大肆招兵买马的依靠,他原话是这么说的:臣地贫瘠逼仄,昔日之众尽皆归乡务农,是以空有兵户两万而无在实之籍,今上谕令愈急,臣惶恐不已,故征兵乡里,不日即至京畿,乞上怜臣老病,免臣之罪。
言语之间先斩后奏毫无诚意不说,送来的兵员补给也少的可怜,偏偏朝廷还正缺这些东西,自然不能跟其撕破脸皮,因此几年下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不仅没有缓解北方之疾,竟是在淮地也种下了隐患,真当是饮鸠止渴。
“淮王府的事,好像还轮不到你赵峰置喙吧?”那一贯冷静注重气度的蒋新舟,不知为何竟是连连语出讥讽,好似见了杀父仇人一般。
“确实管不了,但今日之事,还是能管的,烦请移驾让路吧。”
“呵,让路?当我不知里面那人的身份吗?!”蒋新舟冷嘲热讽着,背后却给了个手势,于是下面的人马赶忙上前对峙起来。
那赵峰看了,却酷然冷笑一声,“知道又如何?无用之功罢了。”
“蒋大将军无非是想拖延时间,好等外面的大军闯入吧?”赵峰眼带笑意,竟是胸有成竹,“实话说吧,他们进不来了!”
“什么?!”蒋新舟不由得大惊,怪不得外面迟迟没有支援进来,原来是他搞的鬼,可随即又冷静下来,“不光是我的人进不来吧?”
“不错,镇北军也被拖住了”,那赵峰却是毫无惧色,直言相告,“不过我想了想,对付你们几个臭鱼烂虾,还用不上我精锐的镇北军。”
“狂妄!”那蒋新舟怒喝一声,却是小心应对起来,因为他知道眼前面对的什么人,堂堂一军之将,大新朝少有能和金人正规军掰手腕的赵文武(赵峰,字文武)。
“那就试试看,我到底是不是狂妄。”
赵峰言罢,二人竟是忽然都没有了动作,僵持了约莫有十几个呼吸,可让人觉着分明像过了十几个时辰一般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