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味稍纵即逝，让很多人都以为只是错觉。

霍普雪凌离的近，也最为敏感。他蹙起眉头，紧紧盯着西斯犹乐。

张百乐浑然不觉，只以为所有人都被他这个逼给装到了。哈哈大笑起来，对小王子说道：“手下败将，本元帅现在不与你一般计较。来人，将他拖到一旁。奏乐，封后大典继续！”

“可是元帅，王冠已经毁了。”主教可惜地说道，“现在赶制，已经来不及了。”

“无妨。用这顶！”张百乐大手一挥，从自己的头上取下代表一顶金色的王冠。那王冠上镶嵌着一颗璀璨的六芒星，代表着星源万古帝国至高无上的统治和荣耀。

张百乐高举王冠，对愣神的霍普雪凌道：“少将，来，本元帅亲自为你加冕。”

臣民们炸了，星域网更炸了。

“天呐，不得不说，暴君好像有点帅……”

“啊，我，我好像磕到了……”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是一个昏君，将帝国象征和荣耀视若无睹的昏君！”

不管人们怎么说，此刻，面对西斯犹乐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霍普雪凌深深地蹙起眉头，银眸中有一层薄薄的冰霜下，被阳光映照的暗流涌动。

霍普雪凌单膝跪了下去。

头顶上有一抹轻微的触感，虽然只是触碰到了发丝，但他却明晰地感觉到：西斯犹乐的手指，十分滚烫。

“我的王后。”西斯犹乐笑着低语。

那一刻，霍普雪凌分明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铺天盖地的气味。

像甘冽的泉水被烈阳蒸腾，像火焰燃烧大地。

是摧毁一切的气味。

这股气味无限地释放，灼热地燃烧人的心肺。

很快，敏慧如霍普雪凌，瞬间意识到这极有可能是一种禁忌的信息素。他赶紧闭上眼，调用起体内曾为防御敌国Omega信息素而刻意训练的抑制体系。

周围的都是beta侍从或者像雪中焰这样的Omega，并没有像他这样有强烈的反应，他们只是纷纷瞄向天空的太阳，以为是太阳太过强烈的缘故。

并没有人意识到，这是从西斯犹乐身上散发出的。

莫名的，霍普雪凌觉得幸好。幸好，只有他一个人有反应。

——不，不对。

霍普雪凌看向一旁。

被侍从押着跪在地上的菲勒斯，此刻正满脸通红，目光奇特地凝视着西斯犹乐。

霍普雪凌蹙紧了眉头。

忽然，他觉察到头顶的人影晃了晃。接着，便有人倒了下来。

霍普雪凌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了对方。

那股浓郁的，被烈阳灼烧的味道，瞬间淹没了他的五脏六腑。

禁忌而燃烧的太阳，可以燃烧一切抑制体系。

-

封后大典完美结束，然而它带来的话题，无论是在臣民中，还是在星域网，都才刚刚开始。

而更隐秘的，极少数人之中，流传着更加禁忌的话题。

封后当夜，雪中焰按照礼数前往中宫拜见王后。霍普雪凌正将一枚镶嵌着碧绿宝石的金戒指，从修长的手指中拿下。这是西斯犹乐亲手打造，男人说这碧绿的宝石就是他的眼睛，他将这珍贵的礼物送给他的王后。

左右皆是霍普家族心腹，雪中焰坐在大殿一侧，突然出声问道。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殿外空中的雪花落在地上，不经意是听不到的。

“今日，你闻到了么？”

霍普雪凌正在凝视着那枚戒指，闻言，银色的瞳孔微微紧缩了一下。下一刻，他将戒指放回妆奁。

看来这个话题，霍普雪凌并不想讨论。

雪中焰垂眸，又道：“听说自从去年缪斯星球覆灭后，这位菲勒斯王子便消声觅迹。西斯犹乐下达了多封星际搜查令都没有结果，没想到这次你封后，他竟然出现了……听说此刻被压在西斯王宫的密室，不知会受到怎么样的对待。”

菲勒斯，这个当年与霍普雪凌在缪斯星球同甘共苦的敌国小王子，总该让他说些什么了吧。

可是霍普雪凌仍旧不说话。

这很奇怪。

雪中焰很清楚。当时西斯犹乐身边都是beta的侍从和侍卫，只出了霍普雪凌这一个alpha。如果不是因为雪中焰熟知自己信息素的威力，可能他也不会察觉到那个味道。

那种摄人心魄的气息，比他的更甚。联想到之前的猜想，雪中焰几乎已经肯定那是西斯犹乐散发出来的，属于Omega的信息素。

但这并不是最奇怪的。

西斯犹乐晕倒后，霍普雪凌几乎是立即行使了他王后的权利。他禁止任何人靠近西斯犹乐，还将当时所有靠近的侍从全部秘密关押起来。

就连菲勒斯，也被霍普雪凌下令，命人暂时押在王宫的地下室。

雪凌他，是要掩盖西斯犹乐的秘密吗？

雪中焰想了想，又道：“西斯犹乐今日在大典上虽未受伤，但似乎是因为用了禁术，下午一直都在休息。想来这会儿也该醒了，要不……咱们去看看吧？”

本来只是个猜想。雪中焰甚至以为，霍普雪凌这回也会无波无澜。

却听霍普雪凌说：“好。”

-

张百乐是没想到这个禁术后遗症这么大。他当时用完了之后，就觉得浑身发热，整个人像是被架在火炉子上烤。

他睁开眼，适应了一会儿，发现是在自己的床上。

“我怎么了？”他问系统。

【……就，有点中暑。】系统支支吾吾。

“中暑？这大冬天的，你跟我说我中暑？”张百乐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

系统于是道：【哎，这就是副作用嘛。晕倒一下子而已，你这不醒了吗。】

然而张百乐毕竟是在社会上混过的，“不对。要真的没什么，你为什么不直说？还要骗我中暑？快说，我到底怎么了。”

系统有点心虚，就避重就轻地跟他解释了那么一下子。

张百乐听完后，沉默了片刻：“你的意思是说，我用完禁术后，在现场释放了信息素？”

【嗯嗯对啊。不过你都成年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系统暗暗擦汗。他还没有告诉张百乐，他释放的是Omega的信息素。

张百乐有点信了。他知道这个世界的设定，alpha和Omega都会释放信息素，简单来讲就是发-情-期。虽然当众那什么很没有公德心，不过如果副作用只是这样，也还好了。

怪不得他觉得身上像被碾压了一样，原来这就是发-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