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7.第27章(1 / 2)吾妻真乃神人也首页

第二日孙捕头又是一大早出门的,早饭都没吃,带了一包冷干粮就走了,厨房几个嬷嬷都拦他不住。

虞锦睡醒之后才知道这茬愈发过意不去已经在琢磨人家走的时候该送些什么礼了。

这趟还的是人情还是天大的人情,她总往贵礼上想送的俗些,就是金银珠宝送的雅些,就是古籍书画又觉得这两样都不合适孙捕头肯定不收,兴许还要再一回指着她鼻子痛斥她“贿赂官差,国之蛀虫”。

光是想想心里就怵。

难得这一回冯三恪比她想得要周到晌午时他带回了一套鲁班锁装在一个雕了花的酸枝木匣子里,拿来问她送这个合不合适。

鲁班锁是木匠启蒙用的,仿了屋舍房梁上的榫卯造型做成了九根锁扣。这九根锁扣精巧至极,拿其中任意几根都能拼成锁状正好拿来给孩子玩。这是只有手艺精湛的木匠才能做出来的玩意不过几根木头能卖到一两银子。

礼不重,孙捕头不至于不收却花了心思,正好拿来送个人情。

虞锦随手把玩了两下,笑他:“怎么脑子忽然开窍了?”

难得被她夸这么一句,冯三恪眼里浮起笑来:“以前在县上做工,见过那家的小少爷玩过一回,昨晚就想起来了。”

听完,虞锦手里这一匣子木头仿佛变沉了些。她想,以前见主家的小少爷玩过一回,在他心里此物珍贵,所以才会买来送礼,看样子是记挂了很久的。

“那你没给自己买一套?”

冯三恪自然是没有的,一两银子,以前他做两月工才能挣到这么些,哪里舍得买套小孩子的玩意?

虞锦笑笑,把手下这套鲁班锁递给他:“那你下午再去买一套,回来拿在手上天天玩,没准你这迂脑子就开窍了。”

有她这句话,冯三恪不敢不从的,也算是被人强迫着全了个心愿。

这一日,去了柳家村的孙捕头亦有大收获。昨日他去冯家瞧过了,村里四处打问,也从女郎中沈梅华那儿知道了一条线索。今日进了村之后直奔柳大山家,打算从柳氏这儿撬个口子。

正是半上午,柳大山出门去了,她家里只有香茹和柳氏二人,一看几个壮年男子在外头砰砰拍门,吓得差点不敢出来。

柳氏隔着一道门在院里嚷嚷:“什么冯三儿的事,俺娘儿俩啥也不知道,邻里乡村这么些人,你们爱问谁问谁去。”

孙捕头好说歹说,她也不肯开门,心里来了火,冷声道:“你若知情不报,杖责二十若是说了有用的线索,赏钱三贯,你自己选。”

“三贯钱?”

柳氏半信半疑,把门开了一条小缝,将闺女护在自己身后,心怀警惕:“家里头就俺娘儿俩,不方便放外人进来,差爷们就在门前说话罢。”

外边风大,孙捕头几人挨着冻,也不为此纠缠,只问:“冯家出事前几日,你可有听着什么动静?”

“那天啊,”柳氏想了想:“倒是挺热闹的。大晚上的,冯家吵翻了天,我跑他家院子前听了两耳朵,听见什么怀了娃,什么三个月,也没听明白他们在吵啥。”

“我回来还跟当家的笑,冯家老二腰上有伤,每回做农活的时候锄两下地就喘,还不如他爹能干,体弱气虚那样,这娃还指不定是谁的种呢。”

“他家这一吵吵了两天,到了那天半下午,那娘儿们哭天抢地地要收拾包袱回娘家,我们几个邻里都在外边听热闹,就是张嫂子她们几个就在前头住着。正赶上这时冯三儿回来了,进门就挨了一顿打,他家老爷子骂什么畜牲、什么败坏门楣,让他赶紧滚。他家一直吵到晚上,然后屋里就息了声,听不着什么动静了。”

“说来也怪,那之后连着好几天没见他家人出门,院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开始我还寻思是不是丢了丑,不敢出来见人了,可他家清晨晌午连火灶子都不开,这总不能连饭也不吃吧?”

“我越想越觉得古怪,就去敲了敲门,走到门前,闻着他家里一股臭味,就那肉放酸了的味,难闻得厉害。我拍了好一阵门,也没人应个声,就踩了个凳儿往里头看……哎哟,神佛祖宗哟!满地的血呀!”

柳氏惊魂未定,捂着胸口哆哆嗦嗦,再不敢往下说了。

之后的事也不用她说,孙捕头知道的,村里人慌里慌张跑去县衙报了案。院里四具死尸,分别是冯家爹娘,还有老二和他媳妇,独独少了冯三恪一人。再听柳氏和别的几个邻里说那天晚上冯三恪与家人吵架,这就有了作案动机。衙役去县上的铁铺一搜,果然把人抓了个正着,冯三恪就百口莫辩了。

这些案宗里都有写,孙捕头几乎背下来了,可昨天听了女郎中沈梅华的话,脑子里有了别的思路。他问柳氏:“你跟冯秦氏关系如何?”

“这是干啥,差爷你可不能往我头上泼脏水啊!”柳氏一惊,嚷得更大声了:“我一个妇道人家,身上没半两力气,难不成我还能拿着锄头杀人去?”

简直没法沟通,孙捕头耐着性子:“我没说你杀人,只问你与冯秦氏关系如何。你方才提了一句,这孩儿兴许不是冯家老二的种,这话怎么说,你可是知道什么内情?”

柳氏没吭声,眼神闪了闪。

香茹见她娘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急了:“娘你知道什么就快说啊,这关系到三恪哥的命呢。”

天天三恪哥三恪哥的,柳氏嫌她糟心,往边上搡了一把,没好气道:“我跟她关系不如何,平时见着她恨不得换条道走。”

“你继续说。”孙捕头凝神,掏出根炭笔来记。

柳氏道:“她刚嫁进来那会儿,手巧,会缝个荷包、裁两朵绢花啥的。我那时在镇上支了个摊,卖些山里红,那懒婆娘嫌路远,自己懒得出门,就托我去镇上卖。后来我俩嚷过一架,她就不托我卖了。”

“为何嚷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