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天象之说是各类阴谋诡计中的一块砖,历史上曾被广泛应用于造反、宫斗、夺嫡、党争等一系列权力更迭的斗争中,为古往今来的各位阴谋家走上人生巅峰,做出了不可磨灭的卓越贡献。
但星象之说由来已久,上至皇家,下至百姓,信者如云。
这么多人里面,总勉强能找出一、两个正经人……的吧。
女道士显然很想找出个例子来降低对方的打击面。
但从突然而来的诡异沉默看,她失败了,最终只能在心里无声地深情呼唤那种一个字的植物名称。
“……但天象之说总是有一定道理的。”
半晌,女道士仍然艰难的开了口,即使这话听起来像颜面尽失后的垂死挣扎,但语气肃然了许多。
“史载帝癸十年,五星错行,夜中陨星如雨,当时九州频有地动之事,地动之后,伊洛两水枯竭。此后数年,夏桀□□而亡,商代夏立。”
她默然一瞬,似在斟酌进退,却到底还是说出了口:“你比我清楚,水西舒良山乃是大孟西南屏障,若得观星陨如雨的天象,兼之频繁地动——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女道这话已经说得极尽委婉,差点就把“亡国之兆”四个字脱口而出了。
“不会有陨星的。”女子淡然道。
女道一愣,满目凝重地抬起头:“可是地动……”
“也没有地动。”
女道怔然——可能被她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震惊了。
她愕然看向同行女子。
“可是自我们一路向此地而来的途中,都已经经历过了,要不是那姑娘……”她说着顿了一顿,若有所思,“你是想说,地动的消息不能传出西南?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女子却没有再回答她。
女道疑惑地看向同伴,但只看对方的表情一眼,就知道自己这一腔掏心掏肺的忧心忡忡,完全是给聋子弹了一曲优美的琴。
——“我说你有没有在听,你在看什么?!”
女子不语,只是看向远处回廊下那英俊的身影,视线落在对方月白绣金线的腰封上,眯了眯眼,低声呢喃如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墨玉七星麒麟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