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哲每次都很细致,所以他们的前戏会持续很久,他不高兴也有段时间了。但他选了这个时候发作。
何屿萧拿酒店的抱枕砸他,如果不是够不着,他甚至会把床头柜的台灯拿过来,他声音嘶哑,“快点、别停在这……”
江牧哲的身体纹丝不动。
倒是何屿萧,因为动作的幅度大,感觉不上不下的,更难熬了。如果是清醒的时候,他会把江牧哲踹下床,摔门离开,但偏偏是那种时候,他打了,骂了,可能求了,也可能没求,他不太想回忆这个。但拗不过江牧哲,江牧哲非要个答案。
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他的声音都有些破碎,“在看你、看你洗澡有没有洗干净……”
江牧哲的冰山脸都裂了。以何屿萧的性子,是不屑于拿谎话敷衍人的,即使是在这个时候他也不觉得他会骗他。
“就为了这个?”江牧哲声音低沉,还带着点不可思议。
何屿萧打死他的心都有了,眼睛里透着红,一字一顿问他,“你到底做不做?不做我找别人。”
那天后来的事何屿萧已经不记得了,与以往的温柔到接近缠绵不同,那场性.事是激烈的,酣畅淋漓的。
等他从昏睡中醒来,看到的是窗外漫天的红霞。
江牧哲叫的客房服务,那是他记事起第一顿在床上吃的晚餐。
江牧哲看起来兴致不错,像只餍足的猫儿,还拿着勺子说要喂他,被他冷脸拒绝了。昨晚做到他几近崩溃,他那会儿还有些恼羞成怒。
他甚至考虑,要不要把江牧哲他踹了。
那年他跟父亲的关系已经有些恶劣,但没有后来那样形同陌路。他醒来后没多久,手机就响了,江牧哲两手一摊,跟他解释,“从中午开始,每半个小时就有电话打来。我没有接。”
是他父亲的助理。
何屿萧接起电话,助理就把手机转给了他父亲,“昨晚你怎么夜不归宿?”
何屿萧那时也还试图得到他的理解,但话却像是火上浇油,道:“在我男友那儿。”
“嘟——”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何屿萧的心情也越发不好,耳边还传来某人低低的笑声。
他侧过头去,夕阳西下,给江牧哲的头发染上了层淡淡的金色,他的眼里是融融的笑意,像极了幅绝美的油画。
莫名的,何屿萧心里的怒气都被他笑没了。
也许是gay的天性,他没法对这样的男色说不。
不约江牧哲简单,再找个这样的床伴却不好找。也不过是床伴罢了,有六七分合拍就行了。
江牧哲却比他预想的还要好许多,后来再约,洗好澡后他都会让他检查,看他是不是洗干净了,意外地纵容他的毛病。
从最开始,何屿萧克制地让他再去洗一遍,到后来龟毛地要求他洗三四遍。他清楚江牧哲不是大大咧咧的男生,他肯定洗得仔细,但他心理上仍然觉得不够。
他的洁癖往常只是折磨他自己,除了非常了解他的人,大多人是发现不了他的病。江牧哲却脾气太好了,他是真的不介意,以至他得寸进尺,把他惯常折磨自己的那套也施加在江牧哲身上。
不过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很久。
在他们认识半年以后,他就不再那样要求江牧哲了。
江牧哲带他去了他的公寓,他重新装修了浴室,在里面新装了个双人浴缸,事前两个人一起洗。这样他洗干净了,江牧哲肯定也干净了。
直到后来,他的洁癖已经好很多,他才发觉他们认识最初他病得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