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姨，怀哥儿，你们来了。”

二人给李凌行礼后很快被搀扶起来。

望着眼前的少年，白婉芸的心情很是复杂。

她都多久没有认真看过这个孩子了。

先皇去世的时候，特意把他们父女叫到跟前，叮嘱他们照顾李凌。

她爹在的时候还好，她每旬会来福宁殿看看李凌。询问下他的衣食起居，跟他讲讲外面的民间趣闻。

后来怀哥儿出事，她爹亡故，她便很少进宫了。

那时候郭忠义跟她说，皇上已经长大。她这样三天两头进宫，会让人依然把他当孩子看。

等他将来亲政，如何让朝臣信服。

白婉芸觉得丈夫说的很有道理，以后只逢年过节才来宫里探望这孩子。

她能看出来少年的失望，但还是强迫自己远离了他，她不能做他长大路上的绊脚石。

想想梦中的情景，白婉芸内心百感交集。

尽管她有意疏远了他，这个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在她父亲名声被害，她被贬妻为妾，他自己也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在努力营救他们。

也正是他的这些举动，彻底惹怒了李仪之。李仪之提前发动了宫变不说，还毒死了李凌。

看着进入大殿后便一言不发，哭得泪流满面的白婉芸，李凌很是着急。

“芸姨，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朕给你做主。”

白婉芸终于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

如果她能多关心一下这个孩子，如果她能不那么愚钝，是不是就能早早发现李仪之的狼子野心。

成亲之后，她似乎成了郭忠义的提线木偶。她的所有作为都在试图让这个男人满意，远离了那些真心对她好的人。

她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先皇，对不起自己的子女，也对不起眼前关心她的少年。

她没有资格哭泣。

白婉芸擦干眼泪，柔声说道，“皇上，芸姨半夜前来，一为公事，一为私事。芸姨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很机密，你要认真听。”

说着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郭怀冲他点点头。

放心，李姐姐在外面守着呢，不会让人靠近。

看着一脸严肃的白婉芸，李凌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摄政王李仪之要造反，就在下个月。”

本以为李凌听了会大吃一惊，没想到他只是轻声呢喃，“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