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面色一顿,沉默半刻,才吩咐蔡伦去取。
郭怀很好奇,娘为什么说找到这封信便能证明外祖父的清白。
蔡伦很快去而复返,在李凌的示意下把信交给白婉芸。
一旁的郭怀理所当然的把头凑了过去。
“这是什么意思???”一定是福宁殿的蜡烛太暗,他看错了。
睁大眼睛再看了一遍信的内容,郭怀不敢置信的喊道,“外祖父把我许配给了太子?”
李凌正是曾经的太子。
本来很难为情的李凌看到郭怀这熊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当初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他也很尴尬。
本来这信要随着他父皇的遗物陪葬皇陵,被他偷偷截了下来,谁也不知。
很好,如今终于不是他自己一个人不好意思了。
看着两个少年的神情,白婉芸也有点好笑。
她略带惆怅的回忆道,“当时皇上你才一岁多,怀哥儿还在我肚子里,你父皇抱着你来元帅府做客。两个人喝得酩酊大醉,你父皇便说要和先父结亲。叫来了宫里的太医,非要人家当场看看我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
想起当时的场景她还是觉得很搞笑。
肚子里男女这种事,太医哪里算得出来。先皇威胁要砍人家脑袋,太医只能顺着喝醉了的先皇的意思,说她肚子里这一胎是女儿。
先皇听了很高兴,当场逼着白起立字为证,承诺把她肚子里的女儿许给太子做太子妃。
不但如此,先皇还让人回宫从他库房里取来了两枚扳指。一块给了白婉芸,一块塞到了一岁多的太子手里。
陪坐的白婉芸只能哭笑不得的替肚子里孩子收下。
听完她的讲述,李凌和郭怀互相看了眼对方,又赶快移开视线。
“娘,有这封信在,如何证明爹手里的那封是伪造的?”郭怀赶紧问起正事。
白婉芸神色也严肃起来,“你外祖父哪里是轻易给人立字为证的人,只有和先皇的这一次。”
白起又不是没脑子,又是签字又是盖章的。
堂堂兵马大元帅不会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他轻易不会留下自己的字,写完会立刻毁掉。
“娘在梦中看到过那封信,从信的纸张和落款,娘可以断定,你爹手里的那封信,便是你外祖父和先皇喝酒那次留下的。”
刚才趁着蔡伦去取信的功夫,郭怀已经和李凌言明他外祖父给他娘托梦的事情。
李凌倒没有奇怪,他也经常梦到他爹。可是梦里他爹都在絮絮叨叨,教他善待百姓,轻徭薄赋。
此时他脸色略带凝重的问,“所以郭忠义是找人改了信上的内容,专门留下了大将军的签字和印章?”
他想了想,“那朕现在便把这封信烧毁,不给他弄虚作假的机会。”
白婉芸听了摇摇头,“先父那里还有一封,恐怕此时已经到了他手里。”
郭忠义这场局也许从很多年前便开始了。
当时白起去世后,她伤心不已。父亲的后事是郭忠义带着父亲曾经的手下一起办的。
可能便是那个时候,他看到了这封信。
白婉芸一时有些恍惚,三年前的一个局,如今终于到了要落幕的时候了么。
更或许这场局真正始于二十多年前?
郭怀不知道他娘心里的伤感,知道他爹害他,踩着他上位的时候,郭怀对他的父子之情便慢慢淡去。
“那我爹是如何除掉信上原本内容的呢?”
白婉芸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不过我在梦中还注意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