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人嘶马鸣,白雪飞扬。
南京城郭仙鹤门外五里处是约定见面的地点,熊楮墨停驻在山顶松树之下,骑在马背上极目远眺,一片苍茫白雪,哪里还有熊守仁半点踪影。
一盏茶的功夫,前去堵截的王破瓢和奥观海无功而返,二人勒马与他并驾而立,满脸失望的望向雪中的金陵城。
王破瓢叹了一口气,说道:“姚坊门、观音门没人。”
前去麒麟门、沧波门堵截的奥观海见熊楮墨满脸的伤感,伸出宽厚的手掌拍了拍熊楮墨的肩膀,安慰道:“我们尽力了,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雪人熊楮墨愁肠百转,任凭鹅毛大雪落在身上,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熊守仁的叛逃让熊楮墨束手无策,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变成现实。
三人如同雕塑一般伫立在雪中,身后是三十三名太监,经过精心调教的马儿安静的如同不存在于这世上一般。
王破瓢攥着马缰愁的眉关紧锁,问道:“子谦,三十五个弟兄们的性命都攥在你的手掌心里了,咱们现在怎么办?”
眉毛雪白的熊楮墨哈了口气,说道:“现在栖霞山已经暴露了,咱们现在必须转移。”
奥观海眼睛一瞪,瓮声瓮气的问道:“去哪儿?你可有合适的去处?”
熊楮墨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去琼州府吧,那里孤悬海外,官府的触角还没有伸到全境,我们在那里相对安全一些。”
其实他心目中的理想之选是广州,在哪里有现成的港口供他进行海外贸易,乱世将至,在他的认知之中,这是他迅速积聚财富壮大势力最好的地方。
其次是台湾岛,最后才是海南岛,虽然可以仗着古代信息不发达到处流窜,可奈何实力不够。
这群太监一听要去往琼州府顿时炸锅了,愿意去的和不愿意去的分成两派吵得不可开交。
奥观海见众人越抄越不像话,要是不及时制止大有大打出手的架势,挥舞着手中的马鞭骂道:“吵你麻辣隔壁啊,分则死合则生,咱们现在已经被官府打上了反叛的烙印,除了孤注一掷,亡命天涯,还有的选吗?”
暴脾气的王破瓢吐了一口血水,恶狠狠地骂道:“你们当太爷我就愿意背井离乡啊,可你们一个个的看看自己的揍性,还学张献忠投向朝廷,你们有被招降的资格吗?海捕文书上写的是杀无赦!
特么的手里有俩糟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要不是熊公子出手,你们能有钱?要没有熊公子,你们狗屁不是!还骑马?骑你麻辣隔壁去吧!”
心情低落的熊楮墨摇了摇头,望着眼前各怀心事的太监们语重心长的说道:“走我不留,悉听尊便。留,我保证你们活命!”
三十三个太监面面相觑,沉默片刻后,都决定留下来,竟然无一人退出。
王破瓢朗声笑道:“这他娘的才像个爷们!子谦,你说吧,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熊楮墨望着眼前众人信任的目光心中一阵感动,昂首说道:“王破瓢你混入城中去买石灰,按照一人五斤的量买就行。
老奥你去找船出海,剩下的人去把兵器准备好,还有我说的工兵锹人手一个,出发!”
熊楮墨想做的太多,而时间不够,练兵已经来不及了只得用些极端手段。
一行人领命之后各自行动,纷纷各自忙碌起来。
回到栖霞山,一番乔装打扮之后,熊楮墨就要进城去打探消息,顺便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告诉李香君和李贞丽,让她们好早有所准备。
谁知他还没出禅房,便听见院子里一阵嘈杂,骂骂咧咧的冲了进来。
准备妥当的太监们见气势汹汹的来了五百多人,无论男女全是怒容满面,一看就来者不善,生怕熊楮墨吃了亏,全都把手按在了刀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