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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雄军冲锋在冲锋,身边的袍泽一个有一个的倒下,清军杀了一批,又来一批,似乎无穷无尽的洪水猛兽,直杀的天昏地暗,日晕无光,却无一兵一卒逃离战场。
熊楮墨突破高起潜的封锁冲到蒿水桥的时候,大局已定,战事已经接近尾声。
多尔衮恨死了上边黑色的“卢”字,就是这个字让他们损失了八千多兵丁,“把那根高耸的纛旗给我砍掉!”
零星的抵抗依旧在战场上继续,亲兵杨陆凯死死地护主奄奄一息的卢象升,挥刀斩断身上的箭杆,怒吼道:“来啊!来啊!”
熊楮墨心中怒火冲天,自打进了巨鹿,树上挂着尸体,草垛上躺着尸体,烧毁的房屋里蜷缩着尸体,水井里有尸体,大街上有尸体……
到处都是无辜枉死在清军刀下的百姓们,清军所过之处城池村庄无一不如此,昔日美丽的巨鹿变成了一座恐怖的人间炼狱。
熊楮墨三人已经越过山岗突进了战场,躲在一处残破的房屋之后,通过观察着战场。
王破瓢望着遍地的尸体的战场眉关紧锁,嘀咕道:“一个个都特么是死心眼,打不过不知道逃啊!”
眼看着一个个天雄军将士倒下,无能为力熊楮墨脸庞落下两行清泪,他的心中悲愤不已,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文明总是毁于野蛮之手。
他擦去眼角的泪水,看着眼前的天雄军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明知是死却视死如归对着清军英勇的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冲锋,将成片的清军拉下战马砍翻在地。
奥观海攥紧苗刀,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目不转睛的盯着瞬息万变的战场说道:“都说卢督师用兵如神,果不其然,虽然败局一定,却也让清军伤及元气血流不止。”
熊楮墨望着战场咬牙切齿的骂道:“去他娘的“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要是卢督师手下有两万兵马,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
王破瓢发出一声惊呼,指着清军中军大帐的位置说道:“子谦,你快看,哪里怎么会有一堆白花花绵羊?”
熊楮墨透过望远镜观望着远处的清军,仔细一看嘴唇咬出了血,那白花花的那是绵羊,分明是掳掠来的妇女。
她们成了多尔衮犒赏清军的手段,被禽兽不如的清军们肆意奸淫,她们的眼神之中满是麻木空洞,她们的心早已经死了。
“汉人的女人真不赖,哈哈!”
“别看明军叫的还,一个能打的也没有,全都是些软脚虾,哈哈!”
“就是,这次连他们的督师都死在了我们的刀下,这次回去皇帝一定赏赐丰厚!”
“贝勒爷说的对,明军就是一盘散沙,一打就散,好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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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时分,熊楮墨额头青筋暴露,死死地攥住拳头,战事终于结束,天色已经变暗,清军开始了打扫战场。
“看清楚了吗?纛旗下那个穿号服的就是卢象升卢督师,他被亲兵压在了身下!”
奥观海太阳穴突突直跳,点了点头说道:“看清楚了!”
王破瓢抽出苗刀,不解的问道:“卢象升生死未卜,咱们一旦暴露可就死定了,三条命去赌个未知,值得吗?”
熊楮墨抽出苗刀,毅然决然的说道:“为了个人生死,不值得。为了民族大义,值得。”
说完他一马当先,冲着远处随风猎猎而响的纛旗匍匐爬去。奥观海和王破瓢相视一眼,叹了一口气,紧随其后向前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