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回去以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霍奕之前就问过他,两人是否认识。
她虽然没有正面承认,但是以霍奕洞察人心的性子,既然开口问她,也从侧面说明,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楚瑾这一夜睡的极不安分。
睡梦中,似乎一切都是迷雾。
只有那个清冷的少年站在她跟前,声音里充满了小心翼翼,“阿楚,你过来我把命都给你”
鲜血流了一地。
梦里满是黑暗,她一直走,一直走,却无论如何没办法触摸到光明。
她甚至还能摸到那种温热的触感。
楚瑾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那种温热的感觉过于真实,像是刚刚发生一般。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如今在北城,她恍惚间竟然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楚瑾揉了揉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开始打坐。
方灵曾经说过她,心神不宁,最容易作出冲动的决定。
因此,她跟着方灵学会了打坐的习惯。
能静心。
直到第二天天微微亮,楚瑾才有一丁点睡意,这才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哪怕睡的再晚,她第二天还是八点钟就醒了过来。
白猫已经端了早餐过来,“瑾姐,我昨天看你房间里的灯亮了一夜,你是又做噩梦了吗?”
她跟的楚瑾时间比较长,自是知道楚瑾睡眠不太好,有时候可以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嗯。”
楚瑾揉了揉太阳穴,声音里有些无奈,“霍奕猜出来了,之前和我认识。”
她从见到霍奕第一面起,就从来没承认过,自己认识他。
可霍奕那人最会洞察人心,哪怕她什么都不说,只要稍微表现的有点异常,他就能立刻猜出来。
“那”
白猫脸上也有几分意外,“他会不会继续追问,之前发生的事?”
毕竟当初的事过于复杂,楚瑾从来不愿意提。
哪怕是她,也只是隐约猜出来冰山一角。
“他会自己调查。”
楚瑾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想到之前的事,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之前的资料都已经删干净了吧。”
“瑾姐,我做事,你放心。”
白猫给她拍胸脯保证,“当初的事,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就连霍奕,恐怕也不会知道。”
“那就行。”
楚瑾随口回答,“燕通海来了吗?”
“已经到了,不过刚才我看到你在休息,没有打扰你。”
“好。”
楚瑾出去洗漱结束,直接开着车离开。
白猫站在阳台上,看到那辆车离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瑾姐身上背负的太多了。
可她又从来不愿意多说。
她能做的,也只是保护好她。
她只是希望,这次的楚瑾,能平安无事的解决完所有的事情。
而不是像当初那般,直接没了一条命。
楚瑾开车去的方向是城南。
北城这些年发展的很好,已经到了四环,交通也很是发达。
不过城南经济却一般。
尤其是越朝南,越是偏僻。
几乎是到了村里。
城南最南方是一块墓地,平常就没什么人,再加上今天天气不好,阴沉沉的,此时更是没什么人。
楚瑾停下车,在门口买了一束花,已经走了进去。
在墓地最里面,已经有人撑着一把黑伞,不知道站在那儿多长时间了。
那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年纪,一身黑色的西装,打扮的很是正式。
他跟前的墓碑上,已经摆好了一束鲜花。
楚瑾走过去,把怀里的菊花放在墓碑跟前。
“小瑾”
燕海通看到她过来,脸上有几分意外,“你已经三年没来了,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会来了”
毕竟三年前,楚瑾从洲离开以后,整个人像是消失了一般,哪儿都没有她的踪迹。
“岳姨毕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楚瑾扯了扯嘴角,“再怎样,我也不能忘本。”
“是我老糊涂了”
燕海通轻笑一声,随后直接摇头,“我本以为,你是岳岚教的,身上会有几分和她相似的地方,现在看来,还是不太一样。”
楚瑾太冷静了。
好像是什么都入不了她的心一样。
“楚氏的投资,我会抽时间过去一趟。”
燕海通在一旁开口,似乎有些意外,“我本以为,从洲回来以后,你不会牵扯这方面的事”
毕竟楚瑾已经隐退了,这几年,洲并不太平,有太多人想要找到她了。
可她把踪迹隐藏的很好。
哪怕是他,想要得到楚瑾的消息,也要看楚瑾愿不愿意让她知道。
“我有其他的打算。”
楚瑾揉了揉太阳穴,随后轻飘飘的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之前杀了岳姨的人,找到了”
“什么?”
燕海通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岳岚十年前无故死亡,他这些年一直都在调查她死亡的原因。
可查来查去,没有一点头绪。
如今楚瑾竟然轻飘飘的告诉她,岳岚的死因找到了。
“这儿,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楚瑾淡声开口。
雨下的似乎越发的大了,淅淅沥沥的打在雨伞上。
“你看我”
燕海通有些不好意思,“我带你去其他地方吧”
两人出了墓地,门口已经有车在等着了。
“先生,您去哪儿?”
司机从车上下来,毕恭毕敬的问道。
“去最近的咖啡馆。”
燕海通朝着司机吩咐道,随后打开车门,给楚瑾撑好伞,“小瑾,下雨天开车不安全,你和我一起吧?”
“多谢。”
楚瑾合上伞,跟着他上了车。
一直在前面开车的司机,眼里有几分意外。
燕海通身为见青的创始人,早已经身价过亿,平常走到哪儿,外人对他不是毕恭毕敬的?
可现在,他竟然对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这么客气?
而那个女孩子,浑身的气质,好的过分。
而在两人离开不久,就有另外一辆豪车,来到了墓地。
从车上下来的,不是丁明珠又是谁?
丁明珠撑着伞,直接去了最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