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流音在一旁听了也觉得赵皇后无耻至极，这大金国君年龄大不说，还是个暴虐克妻的，就她看的史书中就有九任妻子，而且都是意外亡故，再加上那个国家还有丈夫死后共妻的传统，锦绣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日子？这亲生母亲怎么能比后母还残忍？

“锦绣，你目无尊上，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皇后何曾被人这般指责，当下收了笑容，呵叱锦绣道:“我是你的母亲，更是大秦的皇后，如今大秦和大金之间烽烟四起，你此去便可平息战事，乃是利国利民之举，也能助你弟弟一臂之力。今天我告诉你，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皇后当然不是什么甘愿为国奉献一切的人，她想的很简单，锦绣这一嫁既能让她少个碍眼的女儿，又能让她的儿子获得储位，何乐而不为呢？而且，身为长姐帮幼弟不是应该的吗？至于日后如何都是她自己的造化，和她这个大秦国母又有什么关系呢？

“您......”

秦锦绣被赵皇后无耻的话语气得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她以为她的母亲只是不爱她，没想到却连条活路也不想给她...在她眼里她到底是什么？是只有血缘的陌生人还是可以随时丢弃的争权工具？

她不知是气的，还是被骨子里渗出的寒意给冻的，她咬紧牙关，身子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在微微颤抖，她突然觉得好冷，这座皇宫、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冷呢？

正在她不顾一切想要蜷缩起来保护自己，以对抗这仿佛四面八方无孔不入的冷意时，她突然感到身体内部好像被谁燃起了一点微弱的火苗，黑暗的世界乍然亮起了一盏灯，那微微摇曳的火苗带来的温度很快便蔓延了全身，温暖的、明亮的……好像有谁透过了身体、直接拥抱了她千疮百孔的灵魂……

是谁在她的耳畔轻吟？

“锦绣，你该休息了。乖，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

感受到秦锦绣心中极度的悲凉与痛苦，苏流音再也按捺不住了，她直接接过身体的掌控权，冷眼看向赵皇后，“您可真是无耻啊！如今太子未立，您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八皇弟能借此夺得储位而已，怎么着，做了下作事还要给自己扯块遮羞布？您怎么不干脆给自己立块牌坊呢？”

“你…大胆！”

皇后气得不行，苏流音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倒是想知道，您这么做我外祖家知不知道如果知道您上着赶着给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糟老头子送女人他们又会怎么说？我听说外祖家乃是大秦世家之首，外祖父也是不慕权贵的赫赫清流，当初甚至再三拒绝父皇对你的求娶.....要不我们来猜一猜，如果这事传了出去，他知道了会不会气得把您逐出门楣？”

她的眼神似讥似笑，完全不顾皇后一副快气晕的样子，“我猜是会的吧，毕竟世家的名节大于一切，宁死也不能屈服于权贵呢？您说说您，明明是金尊玉贵的世家女，怎么一点气节没学到反倒比普通百姓还不懂礼义廉耻，难道出嫁前光学会卖女求荣了吗？还是说，您不是我外祖父的嫡亲女儿，而是他怕父皇怪罪而不知道从哪找来替嫁？啧啧，您也不要和我讲什么亲情，之前我要和您讲亲情您偏要和我讲道理，现在我也没必要讲什么亲情了.....”

在怼人方面，苏流音就没有怕过谁。＝口＝干啥啥不行，怼人第一名！

完全无视旁人劝阻，她洋洋洒洒怼了百千来字，等她走的时候也没人敢拦。至于为什么没人？呵！都慌着给皇后找太医呢……

*

“阿音，谢谢你。”回去后，秦锦绣如是说。

“我们之间不用客气，你都是我的人了，我帮你难道不是我分内的事情吗？”

看出她情绪低落，苏流音试图让她开心起来，“你别管她怎么样，等你征服了星辰大海，她还不是得哭着喊女儿再爱我一回？”

“噗嗤。”秦锦绣再一次被成功逗乐了，这些时日苏流音给她讲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故事，所以她大概也知道星辰大海是个什么东西。

“阿音，有你陪着我真好。”

她再度露出了笑容。

见秦锦绣情绪逐渐恢复过来，苏流音也跟着开心，不过想到自己刚刚狂怼了皇后，她又有点心虚，“我对你母后说的话......”

“没关系，是你帮了我。”

秦锦绣的声音带着感激，苏流音说出了她不敢说的话，现在的她只觉得心中畅快，又哪会责怪真心帮助她的人

“阿音，我放下了，这一次，是真的放下了。”

她低声呢喃，似是在对苏流音说，又似是在对自己说。

细细想来，过去她总是顾及很多东西，又要维持一个公主该有的礼仪体面，往往难以随心所欲，倒不如今天痛快......

想清楚许多事情以后，秦锦绣不再难过了，声音也渐渐平静下来。

“阿音，你继续和我讲上次没讲完的武则天的故事吧！”

“恩，上次我们说到了她已经被封为了皇后......”

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了下来，一切都是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