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嵌音摇摇头。

“标准说来听听？”

林嵌音闻言侧头朝他看了一眼，听他这语气好像比刚才认真多了，难不成程奕言还有做红娘这种接地气的爱好？

“没什么标准。”

那人因此轻笑了一声，短暂地停顿了片刻，清了清嗓子，又复而开口道：“没标准的话，其实我……”

她本来就没有谈恋爱的心思，又哪有什么标准，如果非要说一个人的话……林嵌音偏过头去看向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脑海中恍惚浮现出一个人的轮廓，很快又消散不见。

如果时光能倒流就好了。

如果时光能倒流的话……

“程奕言，你失去过什么重要的人吗？”

对方没有回答。

林嵌音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心不在焉地忽略并打断了对方的话，连忙扭过头去看他。

对方之前眉眼间那股子惬意已经烟消云散，神情倒是很平静，平静得让林嵌音想起自家老爹在公司时的惯用的那种不希望被别人看出任何情绪的表情。

“抱歉，刚刚有些走神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程奕言很轻地摇了摇头，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过身来看她，漂亮的黑眸幽深如没有月亮的夜空，深邃且难以捉摸：“我只是在想你的问题。”

“抱歉，如果不小心勾起了不太好的回忆，我……”

“失去过。”那人回答得很快，没有给她说完话的机会，“林嵌音，对我你没必要这么客气，不要总把道歉挂在嘴边上。”

哦……林嵌音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是了，虽然到现在和程奕言也没见过几面，但难得和他相处的融洽，有时候甚至会产生两个人已经认识很久了的错觉，而对方似乎也已经将她划进了比“认识”更近一步的“朋友”的阵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太客气反而显得生分。

对方的话却还没说完，见她乖乖地点了点头，眼底就多了几分温和的笑意，弯了弯唇角，继续说道：“而且不是什么不好的回忆。虽然失去过，但最近有了找回来的机会。”

还能有找回来的机会啊……林嵌音松了气，又由衷地羡慕起他来：“那你可要好好把握，毕竟不是谁都这么幸运，还有这种机会。”

黑眸中的笑意越发浓郁，对方轻轻地“嗯”了一声，回应道：“虽然刚刚忽然意识到难度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但既然又出现在了我眼前，我就绝不会再让她溜走。”

听他这么说，应该是完全想开了之前的心结，那她也就不算白忙一场，林嵌音表示不虚此行，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打开了车门。

刚才就发现到她公司附近了，这会儿银白色的车子已经稳稳当当地停在了E·T园区的楼下，为了不再引起过多的注目，林嵌音决定速战速决：“那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

“等一下。”

人还没走出几步，忽然又被身后那人叫住了，林嵌音停住脚步转回头，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和包包，就见那人降下了车窗。

“最近休息的还好吧？”

“啊？”这是什么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问题？

对方回答得也简洁：“你家隔壁。”

林嵌音这才想起来之前第一次见到程奕言的时候，她好像说起过隔壁一直在装修影响休息的事情，没想都他竟然还记得。不过那家大概装修完了，从周末回大宅参加完酒会回来还真没被电钻声吵醒过，便点了点头：“嗯，挺好的。”

对方就笑了：“那就好。”

也不知道他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林嵌音应了一声，朝程奕言摆了摆手，进了大堂。

午后两点多的阳光最为炎热，连路面上都蒸腾着扭曲变形的热空气，男人坐在银白色的Panamera里望着人影消失在写字楼中，抬手将跑车的蓬顶降下，一脚油门轰鸣而去。

失去过什么重要的人吗？

修长的手指抚上额头，穿过被风吹起的发丝。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好奇，好奇得快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