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嘉琛笑着说:“好,听你的。”
江予乔心脏猛地一跳,莫名觉得他这话说得格外温柔,有种要把自己交付给她的信任感。
她嘴角小小地翘了一下,怕被他发现,快速转身带他朝前面的肯德基走去。
到了店里,江予乔让时嘉琛坐着,自己跑去点了两个套餐。等她端着餐盘回来,时嘉琛才无奈道:“你觉不觉得这种事应该让男人来做?”
江予乔“啊?”了一声,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摇摇头说:“不觉得。”
时嘉琛轻笑出声,一边帮她把吸管插进可乐,一边随意道:“你这么漂亮,在学校里总遇到过男生献殷勤照顾你吧?你也跟他们说不觉得你该得到照顾?”
他说她漂亮,江予乔心花小小地怒放了一下,接过可乐喝了口才说:“我习惯自己做事了,而且接受别人的帮助,就欠了人家人情,我心里会不舒服的。”
时嘉琛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见她满脸“丁是丁卯是卯”的认真,莫名觉得这小姑娘好有趣。
过了会儿,时嘉琛问起她父母在哪里工作。
江予乔目光闪烁,别开眼,低头拿起一个上校鸡块,塞进小小的酸甜酱盒里,这才含糊说:“他们就是普通职工。”
时嘉琛哦了一声,不由多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又问:“家里有兄弟姐妹吗?”
江予乔没抬头,低低地嗯了一声,脸却涨红了,说:“有个妹妹,比我小四岁,明年高考。”
时嘉琛见状,便说:“挺好的,除了父母之外,还有另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我小时候一直想要个弟弟妹妹,可惜没能实现,真羡慕你。”
江予乔听他这么说,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说实话,张一鸣的劈腿的确让她一下子从象牙塔走进了真正的现实。直到最近能心平气和复盘,她才真正意识到她这样的家庭,父母基本无法成为助力,不添乱已经是万幸。别人是六个钱包,她背着两座大山。
她不希望被喜欢的人用现实中通用的评判标准来衡量,却又极其矛盾地将自己放进这个评判标准里。
他们吃完之后,就去了剧院。
时嘉琛买的前排座位,坐下之后,江予乔的心脏就开始砰砰乱跳。
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跟他坐着,只要动一动胳膊,她的手就能碰到他。
他身上淡雅的香气也慢慢盈满了她的鼻间,还是香根草和雪松的味道,非常干净。
话剧刚开场时,江予乔心里像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怕看着看着,时嘉琛就来牵她的手或者搂她的腰。
结果就这么坐立不安了两个多小时,等演员谢幕结束,观众开始有序离场,时嘉琛都没有动作,绅士到让她莫名泄气。
江予乔呆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对时嘉琛说:“我们也走吧。”
语气中带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颓丧。
时嘉琛抬眸觑了她一眼,嘴角微勾,起身道:“走吧。”
说完,他便做了个请的手势,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
江予乔呼吸一滞,没由来地一阵恼火,目不斜视地从他身前走过,蹬蹬蹬往出口走去了。
随着人流走到剧院外,天已经黑透,附近商场倒是灯火通明,周边一片繁华。
江予乔走到台阶下的广场上,往身后看了眼,时嘉琛不见了。
她赶紧掏出手机想联系他,却发现他一分钟前给她发来了信息,问她去哪儿了。
江予乔呼出一口气,被他字里行间的冷静淡定气得牙痒痒,有心好好磨一磨他,等会再回复,可终究下不了狠心。
张望一圈后,她发现不远处的商场一楼有家奶茶店,便快步走过去,对着店面拍了张照片发给时嘉琛,这才说:“在买奶茶。”
过了一会儿,时嘉琛就过来了,站在队伍最后面等她。
江予乔拿到两杯杨枝甘露,小跑到他跟前,将其中一杯递过去。
时嘉琛接过,摸到杯壁上的冰凉,皱了皱眉,顺势牵过她的手,在手心握了几下,像是在试探温度,这才说:“才几月份就喝冰饮,冷不冷?”
江予乔脑袋一懵,一瞬间像是有好多烟花在眼前绽放,她整个人也差点跟着烟花轻盈地蹦起来。
她垂下头,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默了两秒,才摇摇头说:“还好。”
时嘉琛的手没再放开,牵着她走了一会儿,想起些什么,慢条斯理道:“以后不要走那么快了,差点找不到你。”
江予乔咬着吸管抬头看向他,眨了眨眼,含糊不清地说:“那以后你都牵着我不就好了?”
时嘉琛大概没听清,低头问了句“在说什么”。
江予乔的勇气是会缩水的,立马红着脸摇摇头,若无其事地看向前方:“没什么。”
时嘉琛却笑了一下,改为十指交握,说:“好,以后都牵着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