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跟孩子们说这些糟烂事!”张氏微微有些诧异,再看三姐弟都是一脸波澜不惊的神色,心下更是惊疑不定:“孩子们都知道了?”
“婶子,我这几个孩子吧……”楚华茂努力寻找着贴合的形容词,顿了半天,最后干巴巴挤出句:“家里的大小事孩子们都知道。”
“你这几个孩子……脑子真好使!”楚生吸着凉气感慨。
可不是好使吗!一个五岁的幼儿能倒背如流《三字经》,一个九岁的女孩靠一双手做就能做出许多绣娘一辈子都做不出来的绒花和簪子。
而中间这个脸圆乎乎的,成日里拖着个跟她身高差不多的篮子到处挖野菜,丁大点就知道挣钱养家。
养了这么三个多智近妖的儿女,不知家里祖上积了多少德。
一番感慨完,楚生也没别扭,拾起桌上的烟袋边装烟丝边说道:“早晨亲家母来把吴氏接走了,说是住上两日就回。”
“这还不算完!”张氏插话:“他们还打算送吴氏的表妹到家里来借住几日。”
“表妹不住自己家,为啥要住堂叔家?”楚华茂疑惑。
“我和你堂婶也想不明白。”楚生疑惑,立在他身旁的楚真却突然出声问道:“叔爷,那表妹什么时候来家?”
听到问题下意识就回话的楚生:“明后天就会来。”说完,才发现问话的是楚真。
丝毫没有胆怯的楚真想都没想又紧接着说道:“唐明叔不是过几日就回了吗?估摸着冲着叔来的!”
一语落下,楚生夫妻震惊,嘴都还没合拢,就听楚华茂见怪不怪地马上追问:“难道他们想让堂弟背上骂名,好坐收渔翁之利?”
“或许还想从叔爷家得到点什么!”楚真往最坏的方向考虑。
“最好查查这个表妹什么来头!”楚怀也插话,身旁的楚灵眨巴了两下眼睛说道:“我也觉得,他们肯定是有了把握才会把人送来。”
楚生夫妻:“……”
又继续说了几句后,楚华茂沉吟着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又看向楚生:“叔,你说呢?”
“你们说得在理!”楚生能如何说,父子四人从头到脚都分析了一遍,说得还句句在理。
“我估摸着那吴氏恐怕不会回来了。”望着安静的东厢房,楚真努努嘴,小声的嘟囔:“不知那些信有没有带走?”
“应该没有带走。”
这点张氏倒是很肯定,吴氏母女离开的时候只提了个巴掌大的包袱,估摸着是怕她起疑心,只带了些金银细软离开。
“未免横生枝节,屋子里的信咱们还是要早点拿到手才行。”楚华茂提议。
在所有的证据面前,书信无疑是最强大的佐证,就算不小心落入对方的圈套,也能凭借着这些信,反身告之!
“那咱们就去找!”楚生拍板决定。
虽说偷偷闯入儿媳妇的屋子说出去太丢人现眼,眼下的情况也由不得他们犹豫。
静悄悄的东厢房上一把大铜锁明晃晃地挂着,张氏一看这把锁,终于没忍住骂出了声:“这个贱妇竟买了把新锁来防我们!”
铜锁是比较复杂的那种,要么用钥匙开,要么就只能把门给卸下。
此时楚怀才知楚华茂说要他们帮忙的意思,为了透气留下的一条窗缝只有楚真和她勉强能钻进去。
等她钻进去从里面打开木窗的栓子,众人才得以看清屋里的情况。
不过就算窗子全开,三个大人还是没办法从透气的窗子里钻进屋子。
要说为啥进不去……因为照明用的大窗已经从里面被人用鱼鳔胶粘死,除非破窗,否则是没法打开的。
“这个毒妇!”边看着几姐弟进屋翻找,张氏边低声咒骂。
有了罗秋芸看到的具体位置,楚真进了屋子就直冲挂着床帐的木床而去。
只能匍匐着爬进去的床底有不少吃剩的瓜子壳和各类点心纸包,楚真忍着发麻的头皮终于摸到了粘在床板下的几个油纸包。
吴氏做事十分小心,怕被人看出端倪,还把一叠信分成了薄薄几包分散在四处。
所以就算大人佝下身子,也看不出床板下有什么异常。
等她把几包都抠下来丢出,浑身已沾满各种污渍,其中还有种销魂的尿骚味伴随其后。
“这个吴氏真是个表面鲜。”楚真扒拉着身上的头发,嫌弃无比。
屋子里到处都是衣裳,一股受潮后的霉味充斥着整个屋子,楚真还看到墙边的书架上值不少钱的书本都长了霉。
“拿到就出来吧!”楚华茂也看不下去。
别说是他们几个外人,就连楚生夫妻也是第一次看到东厢房里的情况。
儿子如此爱惜的书被糟蹋成这个样子,怎能不让夫妻两人怒火中烧。
等三姐弟从屋里爬出来后,楚生使劲一捶墙面爆呵:“下午找人来砸了这锁,既然要闹,咱就闹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