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累。”
“可它会让你深刻明白,什么是累并快乐着。”
晚饭后,雨又开始下。俩人早早地躲进卧室关了所有的灯用投影仪看波兰文艺片《与安娜的四个夜晚》。
空调温度有点低,冷得盛鲸盖着被子瑟瑟发抖,不由自主地往生物学热源处靠。
起初,靳言忠实地承担着暖炉的职责,可渐渐地也被她冰到,干脆转身整个儿揽住她:“冷么?”
“冷。”
“别害怕,我们都不会成为奥卡拉萨。”
盛鲸依偎着靳言,沉默不语。
她曾是奥卡拉萨,但认识她的不是窗台上的苍蝇,而是蝴蝶。在北城的雪夜,她遇到了向她求爱的人。她放下斧头,走出又冷又无声的长冬。
春天临近时,河流解冻,她收到一枚20克拉的祖母绿黄金镶钻戒指,背面一圈刻着一行模糊英文小字,已经磨损了,依稀能辨认是C开头。
他说,不值几个钱,收下随便戴着玩吧。
盛鲸信以为真,当真毫不在意地随便戴了好几个月,直到有位做珠宝鉴定的朋友莉莎认出戒指铭文是tesse du Barry,还掏出IPAD给她看旧报纸。
1925年4月13日《春城》报纸上刊登过几幅相片,上书“靳年如愿迎娶孟幼雪”,其中一章是戒指的特写。
配文说得很清楚,这是路易十五时期的古董戒指。
靳家在民国时从海外购入这枚订婚戒指着实惹出过不少风波,最后戒指主人远走翡冷翠,再也没回来过,倒是这枚下落不明的戒指越发地奇货可居。
得知真相后她是不高兴的,原来他如此浮浪的公子哥,随便就送姑娘家情妇的戒指。
盛鲸一度想扔掉它,可始终碍于价格没敢付诸行动。
直到某个夏夜,靳言拉着她吃脐橙还嫌戒指硌着他,她借机心安理得地一扬手甩飞了。
其实那枚戒指挺美的,可以搭配旗袍。只可惜来南城前她懒得找,没带。
不过,“通知你,今晚我可以吃脐橙。”
靳言笑出了声:“嗯,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