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初眼睁睁看着他压下来,眼睛里湿漉漉的,甚至都没躲一下。
她也说不出心里的感觉。
或许她本身就期待这一刻。
可当他的唇真正落下来,她还是克制不住地抖了下,他太冷了,掠夺呼吸之间没有丝毫温柔,只让她感觉到破坏欲。
这是她的初吻,应当值得小心翼翼地对待。
可傅柏凛让她觉得委屈。
她抬起右手抵在他胸口,可那点力气终究是徒劳,听见他的心跳声沉沉地响起,反而化去了她仅剩的力气。
在他面前,她总是显得那么渺小。
傅柏凛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还惦记着那根烟。
不敢乱动,怕被烫到。
又忍不住想烟灰会不会弄到床上。
呼吸困难,每一个念头都在折磨她。
他的嘴唇是软的,沈棠初曾经偷偷碰过,可他亲吻时的力度却随意到像在发泄,连喘息的余地也不留。
是了,沈棠初想,原本就是她想错了。
在他那双漆黑凛烈的眼眸里,何时见过温情脉脉?
傅柏凛好像是故意,腿压住她的白色睡袍,系在腰间的那条带子松松垮垮地脱开,他裤子的衣料就贴在一片刺目的白皙上。
他分心低眸看了眼,呼吸又重了几分。
反而是沈棠初吓坏了,她不得已,牙上带着颤咬了他一口,那双无辜的杏子眼清亮亮的,仿佛夜里最干净的月色。
她乖软的脸上又是惊恐又是羞愤,就那么瞪了他好一会儿,瞪得傅柏凛心渐渐软下来。
他是真过分了。
这么大的人,欺负一小姑娘。
出息。
接下来估摸得哭了,骂他打他也是有可能的,傅柏凛这么想。
却不料,沈棠初默默又垂下眸,声如蚊蝇:“你轻点啊。”
傅柏凛淡漠的眼眸微微怔住。
面前的少女闭上眼睛。
她乖到,仿佛全然不知自己对男人发出了怎样的邀请。
这一下反而唤回了他的理智。
傅柏凛缓缓直起身子。
虽然闭着眼,可身上那股慑人的压迫感在远离。
脖颈间滚烫的呼吸也感觉不到了。
沈棠初睁开眼。
天空透出熹微的光,干净的灰蓝色,可那抹光透不进傅柏凛眼里,他的目光沉默而深长,居高临下,带着些审视。
那只鲜嫩的浆果仿佛被咬破,红得有点可怜兮兮。
沈棠初躲了躲他的目光,心慌得像是要跳出来。
这时,傅柏凛忽然说:“抱歉,冒犯了。”
沈棠初抿着唇,却是摇了摇头,顿了会儿,仿佛鼓足勇气,她才开口:“其实我……”
她的表白几乎要用尽勇气,然而傅柏凛并不在乎。
他只是平平淡淡地问了句:“有喜欢的男人吗?”
海岛温润的气候,常年保持二十摄氏度,可她忽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
是从这一刻,沈棠初真正开始灰心。
她甚至很气,咬着唇直发抖,眼里的光在失望中一点点碎裂。
怎么会有人,在刚刚与人亲密过后,就问出这种话?
当她是什么人?
心脏发麻。
仿佛是胸腔被掠走太多空气,一时缓不过来,她感觉到比在水下更窒息的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