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卢国警方现在什么态度？”听到已经有人因此丧命，孔有龙的眉心顿时拧成了结。

“他们啊？”姜甜的表情很是嫌弃，“队长，你也是知道的，就高卢警方那个工作效率，哪怕是他们本国人，每年还有那么多失踪人口找不到呢！何况是持外国护照的。

大使馆已经去交涉了，可高卢警方一口咬定沈凌霜和里昂是情侣关系，到底是不是失踪还不一定，难保不是跟里昂一同谋害了那同学后畏罪潜逃了。

他们这么多年都没能抓到里昂任何把柄，想也知道现在对沈凌霜的下落是毫无头绪，而且也并不上心。”

“队长，我——”

“你闭嘴！”卓宣云才刚说了三个字，立即被孔有龙指着脸打断了。

孔有龙凶巴巴地瞪着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许去高卢查案！咱们华国警方没有这么大权利去干涉别国事务！”

卓宣云完全无视那几乎戳到自己脸上的手，平静地继续开口：“我是要请假。”

“……请假？”孔有龙顿了顿，猛然拉高了嗓门，“你难道——？！”

“现在末海市的情况也稳定了，我请几天假没关系吧？”卓宣云的口吻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一样。

“你想自己去高卢找人？”孔有龙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知道你担心沈凌霜，但你要知道，你只能以游客的身份过去，一旦发生了危险，你根本得不到任何支援。

高卢每年都有无数外国游客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吗？！”

卓宣云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孔有龙黑着脸看了她好一会，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算我不同意，你也会选择直接旷工过去吧？”

卓宣云抿紧了唇，眼神写满了肯定。

孔有龙颓然坐回了椅子里，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个……”不远处的乐无忧在这时举起了手，“我能不能和卓警官一样，也请假？”

“你又跟着凑什么热闹？！”好容易平复了情绪的孔有龙一听这话，瞬间又炸了。

不止他，就连卓宣云皱眉看了过来，显然并不赞同她这个主意。

“我跟卓警官是搭档嘛！”乐无忧言笑晏晏，“而且高卢是个移民国家，底层难民和偷渡客不少？我精通六国外语，能简单交流的还有七八种，卓警官，你带我去肯定能派上用场哟！”

卓宣云的眉心并没有因为她这通话而舒展，反而皱得更紧了：“队长说了，这一去可能再无法回来。紧要关头我保护不了你，你想清楚。”

“我当然想清楚了！”乐无忧眨了眨眼睛，毫不犹豫地回答她，“我好歹也是个警察，可以保护好自己的。

现在是我们华国公民遇到危险，不管站在警方的立场还是作为你的搭档，我都应该与你一起去高卢。”

卓宣云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她的眼睛，乐无忧却理直气壮地与她对视着，并不闪躲。

一时之间，卓宣云发现自己完全不明白这个女人在想些什么。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能感觉得到，对方并不喜欢自己，那么趁着自己离开的机会，她不是应该趁机讨好孔队长，好换一个搭档么？

这么上杆子地跟着是想做什么？像她说的那样，真是为了沈凌霜？

呵！她才不信！卓宣云十分清楚，乐无忧虽然看起来整天笑吟吟的，但实际上并不是那种没有原则的老好人。

她的笑容，更多时候不过是一副面具。对工作她认真负责，但是对于像沈凌霜这种自己找死的人，她根本不会搭上自己的安危去拼死营救。

卓宣云刚想开口拒绝，只见乐无忧仿佛察觉了她的打算一般，挑唇笑了笑，转头看向孔孔有龙。

“孔队长，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万一卓警官要做什么傻事，我也能帮着拦着点儿，您说是不是？”

孔有龙愣了愣，连忙点头应道：“对对对！有无忧跟着，我还能放心点！宣云，听到没？要么你们俩一道去，要么谁都别去！”

卓宣云的眉头瞬间皱起。她盯着乐无忧看了半天，乐无忧不甘示弱地回瞪她，丝毫不肯妥协。

最终，卓宣云妥协了，朝猫在角落里盯着她们看了半天的姜甜开口道：“打两份。”

“啊？好、好的！”

姜甜微一怔愣，很快反应过来了。她迅速打开电脑，不一会就把两份打印好的文件放到了卓宣云与乐无忧的桌上。

乐无忧看到最顶端硕大的“辞职书”三个字，不由一呆。

“决定好了就在上面签字。”卓宣云却头都没抬，迅速在下方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我们如果在高卢惹了麻烦，孔队长就会拿出这个来证明我们与华国警方早就没关系了，所有行为都是我们的个人意志。”

乐无忧樱唇微张，不禁有些愕然。这是真的要将自己的后路尽数斩断啊！一旦出事不但没有援助，甚至还会被组织抛弃啊！

但就特案组众人的反应来看，卓宣云绝对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手中的单页突然沉了起来，捏着足有千金重。

乐无忧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再看了眼卓宣云那毫无瑕疵的脸上略带挑衅的表情，终是咬咬牙提起了笔。

两份签了名的辞职书交到了孔有龙的面前。

孔有龙郑重接过文件，那架势，不像拿了两页薄薄的纸，倒似举着文物一般小心。

“这个暂时由我帮你们收着，等你们回来了再还给你们。”孔有龙道。

“不还也行。”卓宣云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凝重一般，挑了挑眉，“下次反正还要签，你直接留着备用吧！”

“你给我闭嘴！”孔有龙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再看向乐无忧时，他的表情突然复杂了起来：“无忧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