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初沉默了。
一旁的月牙同样也是疑惑不解,赶忙开口,“你是不是忘了说,这东西不是元初的意思,是我的意思?”
没道理啊!崔流萤再翻脸不认人,也不可能不受自己的恩情。
“我说了,可是她不领情啊,不但不领情,还把东西都砸了,你也都瞧见了!”怀绿止住了哭声,同月牙争辩了起来。
“不可能,她不是这样的人!”月牙斩钉截铁,脸色有些难看。
“知人知面不知心呗,”怀绿有意指桑骂槐,冷哼一声,“有些人表面上看起来和和善善的,鬼知道背地里窝藏什么龌龊心思。”
“不许你这么说她!”月牙目光狠戾,脱口而出,把怀绿也吓得一愣,但很快就意识自己的失态,忙改口道,“她待旁人如何我不管,可她救过我和元初,只凭这一点,你就不能说她心不善。”
“怎么?还不准许我这个局外人说句公道话了?她这样对姑娘就是无情无义!亏得姑娘还为她去求殿下!”
“闭嘴!”
“嘴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就说!”
这二人算是结结实实地杠上了,姜元初呆在一旁,脑海中记忆翻涌,心中莫名感到有些忧伤,并未注意到身旁这两人。
“我让你闭嘴!”
“我就不!你又不是姑娘,凭什么命令我!”
双方谁也不肯退让,越骂越凶,月牙本就是个急性子,一把拽住怀绿的衣襟,怀绿本也不甘示弱,手脚齐上,撕打在一起。
听到身旁有动静,姜元初回过神一瞧,不由大惊失色,她从未劝过架,见这两人拧打又紧,当下无计可施,只好开口,扯着嗓子喊,“怀绿,快住手!别打了!”
“姑娘,你先让、她住手!”怀绿被月牙掐住了脖颈,有些喘不过气,憋红了脸。
“……”
“你先松!”月牙从牙缝里蹦出一句,面容同样狰狞。
“……”
“这样,我数三下,我们一起松手!”怀绿有些后悔自己动了手,月牙虽然看着瘦弱,但气力十足,再这么硬着头皮强撑下去怕自己讨不了好处,于是起先讲和。
“我不信,你向来说话不算话!”
“有姑娘在,她给咱们评判!”怀绿心道,这丫头片子,下手可真够狠了!
“一二三!”两个人异口同声,怀绿起先松了手,却不知为何,月牙整个人重重地摔了出去,脑门子磕到了一旁的石阶上,鲜血直流。
“你干嘛推我?!”她声音虚弱,抬手质问。
“我没有……”怀绿甩了甩手,不觉脊背生寒,又摇了摇头,看向姜元初,“姑娘,我没有推她!”
到底有没有推,姜元初也看得不算清楚,她因崔流萤的事闹得闷闷不乐,又见月牙摔倒,更是顾不上怀绿说了些什么,只是吩咐,“快,去把药箱拿来!”
“好好好,我马上去!”怀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头脑发昏,脚步飞快闯进屋子,生怕再晚一步月牙就该一命呜呼了。
大概摔得有些重,额头上的血虽然止住了,但月牙却一直没有醒来,姜元初在她身旁守了一夜也不见其醒来,好在气息平稳,面容恬静,倒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好好的一个团圆夜却被折腾地这般七零八落,怀绿跟着守在一一旁,倒不是因为照看月牙,而是担心姜元初体力不支,毕竟一晚上已经没合眼。
天空才露鱼肚白,怀绿的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了,可姜元初依旧雷打不动。
“姑娘,你快回去歇吧,这儿有我在。”怀绿拍了拍心口,多少有些底气不足,不敢接姜元初递过来的目光。
“好,若是她醒了,你便唤我,”她深吸一口气,心中虽有打算,但嘴里却道,“我去里头睡。”
靖安王的阴晴不定,反复无常,能拿到释放的文书已经是意料之外,她得趁早,赶在沈彻没有后悔之前。本该昨晚就去了,哪想碰到了那样的事,所以也就耽搁了下来。
但真的不能再拖了,夜长梦多,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好!姑娘守了一夜,放心睡吧!”怀绿并未察觉有什么异样,挪了把小圆凳到榻前。
她可不愿意守着,不过是为了应付姜元初罢了。姜元初一走,她就像没了束缚的风筝,不管不顾地也回自己房中。她生了一肚子的气,躺在榻上,盯着自己的双手反反复复,看了又看,心下不由嘀咕,“我明明没有推她,怎么就摔得这么严重?”
翻来覆去想了又想,好像真的回忆不起来了,怀绿扒拉了枕头垫在自己脖子下,气哼一声,“就算真的推了,也不能怨我,谁让她这样盛气凌人的?也好让她长个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