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横滨尚有些微冷。
披散着长发的女人拿着刚到手的新情报,顺势窝进办公室的懒人沙发中。
视线扫到顶端的名字,她才稍微打起了几分精神。
“狗卷棘。”
神子户命的指尖在这个名字上点了点。
她微微挑起一边眉毛,饶有趣味地勾起唇角。
“咒言师啊。”
【咒言】,这种会被咒术界列为异端的术式……能有多强,才会让人连话都不能好好说?
不得不说,她真的很好奇。
合起文件夹,神子户伸了个懒腰,随后捞起一旁的手机拨出电话。
刚一接通,她便笑吟吟地问道:“找到人了吗?”
“嗯。”电话另一端的少女小声应道。
她飞快地捋起碎发,别到耳后,目光却始终瞄准着人群中的少年。
利用港口黑手党的监视术,她完美地隐藏了自己,没有叫那名少年觉察出半点不对劲。
听到对方的回答,神子户找出车钥匙,并且随口叮嘱起来。
“那就要麻烦小银帮我盯一会他了哦。”
她拿好车钥匙,走进电梯里,按亮负一层的按钮后便看向楼外。
“我现在去准备些东西,你们小孩子应该会喜欢的那种。”
电话里话音刚落,芥川银立刻捂上耳朵。
手心下的耳尖都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她一时间都顾不上自己的任务,只来得及微微别过脸。努力压低的声音显得既克制又羞恼。
“神子户姐姐!”
即便是意料之中的反应,神子户仍然抬起手,掩唇笑道:“哎呀哎呀,小银只有在这个这时候才会叫我神子户姐姐啊。”
说罢,她更难以隐藏自己的恶趣味。
“以前那个小不点现在也是个不苟言笑的家伙,真叫姐姐伤心呢。”
“我下回见到魏尔伦的时候,还是要好好问下。问清楚他究竟都教了我家孩子什么东西。怎么好端端一个小姑娘,愣是被他教成了小兰波?”
耳边手机的沉寂让神子户更忍俊不禁地转起手中的钥匙。
哪怕电话被挂断,坐在车上时,她的眼睛里也仍残存着几分闪亮的笑意。
她单手拉下手刹,轻车熟路地驶出地下车库。
火红的跑车在车道上划出流畅的线条。
随着时间流逝,本就不算宽敞的车后座上堆了一个又一个购物袋。
袋子里装满了糖果、零食、小饰品,还有刚从药店买来的润喉药。
做完准备工作,神子户这才点出监控软件,开始定位银的位置。
按她的安排,银现在应当还在跟踪狗卷棘才对。
可是……
随着神子户按下按钮,跑车的敞篷也缓缓打开。
信手将手肘搭在车门上,她以手背撑住侧脸。
鲜艳的唇虽然带了些许弧度,可太阳镜后那双微眯起的双眼里,却暗藏着几分审视。
只转瞬间,女人便收敛起一切思虑。
“你们怎么打起来了?”她提高音量,爽朗地笑道,“银你也是,没和我们的客人好好说明身份吗?”
听到来人的提点,银立时反手推了身后的墙一把,借力跃至墙头,脱离战斗。
她向神子户的方向跑出几步,又从墙头跳回地上。
少女单膝跪下,小声道:“是银考虑不周。”
“也怪我没有提前联系一下。”
伸出手拍了拍银的头顶,神子户摊开手心,等着她来抓自己的手。
与此同时,她也没忘了不远处的银灰色妹妹头。
“那边的小孩。”她冲那少年招了招手,“真抱歉我家孩子和你打起来了。”
“不过,小银和我都没认错的话。”
神子户歪了下头,笑得更加明艳,“你就是狗卷棘,对吧?”
只见那少年犹疑着,抓住了自己高高立起的领口。
他纠结片刻,才缓缓点头应道:“鲑鱼。”
观察着他的举动,神子户推了推太阳镜,将目前的情报一一汇总。
正如资料上写的那样,在日常交流的情况下,这孩子的确说不了除了饭团馅料之外的话。
和银动手时,既没有杀气,也没有丝毫动用【咒言】的意思。
也许是因为银只是个普通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还真是个学院派的好孩子。
神子户并不讨厌这种温善的人。
或者说,比起坏小子,乖小孩在面对横滨时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这才是更让人想要一探究竟的事,不是吗?
握紧银抓来的手,神子户招呼起来:“是的话就没问题了。”
“我就是神子户命,你这个任务的负责人。”她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下,“上车来,咱们慢慢说。”
即便神子户这样说,狗卷棘仍然心有戚戚然地退了一步。
神子户命,这个名字他当然记得。
但无论如何,这个人也有些过于……
一时间,狗卷棘甚至找不到什么词汇可以精准地形容她。
帅气而妩媚?自带气场?亦或者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