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十绝(1 / 2)唯有师兄真绝色首页

陆星泽怎么都觉得贺北憋着坏水,却欲言又止。

贺北在陆星泽这里拿了一些治愈外伤的丹药与助眠的香丸便准备走了,陆星泽留他吃完晚饭他却拒绝了,要是以往,他定是欣然答应,

贺北离开紫竹林,先是去瞭鹤峰的峰顶摘了两束好看的苍兰。此时正值傍晚,洁白纯净的苍兰花被橘红的落日余晖映照上一层暖暖的光泽,贺北将花枝攥在手心,握出了汗,在落山之前赶回了兰渚。

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比如贺北明明可以走门,但他偏偏要翻墙头。

他熟练的跳上墙头,爬上见证他两辈子的凤语树,跃过几个粗壮的枝桠,朝地上纵身一跃,将凤语花簌簌颤震一地。

他直奔头顶冒着袅袅炊烟的小厨房而去。

这个时间师兄应该在小厨房做饭。

他知道不管他回不回来吃饭,师兄都会做好他的那一份。

他从前不懂事,这个年纪的时候总是浪到深更半夜才回来。回来先发一顿酒疯,还要把谢倦吵醒,缠着他给他煮面。

贺北把小苍兰别在银扣的腰带上,猫腰透过半掩的门缝偷偷望去。

谢倦正在灶台前系着围裙,乌发被云白的发带高高挽起,露出玉色的后颈来。他掀开锅盖,一股子白茫茫的热气腾腾冒起,谢倦皱起眉后退一步,耳垂尖尖都被熏烫成了粉红色。

贺北瞧见此情此景心底泛起一股酸酸的暖意。谢倦在他人生里扮演了许多角色,他只当是家常便饭,如同那一锅白粥,每天喝,喝习惯了,就不珍惜了。

“师兄。”

贺北叫了一声。

谢倦听到后身子一顿,但没有回头。他并不打算理贺北,贺北白天做的事情太出格,他到现在都忘不掉,脑海里一直徘徊着他亲他时的画面,跟梦魇似的,唇上那炙烫的感觉仿佛还在。

他这个师弟,怎么不学好。谢倦有些无奈有些生气也有些自责,或许最近几个月对他疏于关心与管教,才让她如此纵意而为,今天发疯亲的是他,万一后天亲徐棠长老怎么办?

徐棠长老非得气的自绝经脉。

谢倦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四只碗,用清水冲过一遍后才开始盛粥。

“师兄,我来帮你盛。”

贺北舔着笑脸要去接谢倦的手里的碗,被谢倦一胳膊肘推了开来。

“师兄,这粥闻起来好香。”

贺北又不要脸地贴了上来。

谢倦垂着凤眸冷哼一声,继续盛粥。盛好之后一手端着一只碗出去了,看都未看贺北一眼。

贺北自觉端起另外两碗白粥,跟着谢倦来到院中,刚好迎面碰上练剑而归的祁年。

祁年看到谢倦眼眸一亮,高高兴兴地打了声招呼:“师兄!”

贺北放下白粥,一双异瞳被白粥冒起的白汽润得模糊。他微微勾起唇角,调笑道:“我也是你师兄,你怎么不和我打招呼。”

祁年并不友好地看了贺北一眼。贺北把姚镜打伤的事情全剑庄皆知,祁年觉得丢脸死了。

谢倦俯首摆着筷勺:“好了都洗手吃饭,年年,去把厨房的包子和菜端来。”

祁年欢快地应了声:“好嘞。”

贺北没去洗手,先回了趟寝卧。

他找到一只空置的青瓷,灌了些门外壁挂的清泉,将那两支馥郁芳香的苍兰花插了进去,然后摆在谢倦的书桌上。

正值早春三月还在倒寒,夜里凉的很。贺北提前把他与谢倦两床之间的六脚铜炉生好,还往里面丢去一枚能助眠的晚香丸。晚香丸是今日在竹苑同陆星泽讨要的,是谢倦最喜欢的苍兰花味。

他知道谢倦这几日因为筹备真武大会焦虑地睡不好觉,贺北之前从来没有关心过谢倦这些,反倒是谢倦总会半夜起来替睡相不好的他掖被子,他将这些关心习以为常。

贺北安排好这一切才回到饭桌上。

谢倦和祁年都在黑着脸等他,按照师门的规矩,人不齐不准动碗筷。

贺北匆匆坐下,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含糊道:“不好意思,突然尿急。”

祁年望着贺北一脸鄙夷。

谢倦面无表情地舀了一勺白粥,放在嘴边仔细吹吹才送入口中。

贺北没想到从上一世到现在,已经整整十年没吃过谢倦包的包子。皮薄陷多,肥瘦合适,含着丰厚咸甜的汁水,他一口下去泪花都要飙出来:“师兄,包子好吃。”

谢倦垂着眸子专心吃菜。

谢倦食素,但贺北这狗崽子偏偏无肉不欢,他每次处理荤腥之时都得用纱巾捂住口鼻,闻到一丁点儿的味道都会干呕。

“师兄,吃完饭陪我去练剑好不好。”

贺北说这话时祁年和谢倦都愣住了。

谢倦夹菜的手一顿,剔透清澈的瞳仁微微一亮。

祁年塞了一嘴的包子忘了嚼。

贺北说出这种话等同于日出西方、母猪上树亦或是徐长老不怕老婆了,这种稀有程度。

谢倦把背一直面色骤冷,口吐寒冰:“就算你今夜彻夜练剑,后天还是不准下山。”

“噗。”

原来谢倦以为贺北为了后天的花神节能够下山撒欢才故意装乖。

“师兄,我只是单纯想练剑,不止今夜。以后每一夜都是如此。”

贺北解释的认真,在谢倦听来,可能对方只是放了一个屁而已。

贺北属于天赋型奇才,但是生性懒惰,属于被人打一巴掌才肯往前走一步。再好的天赋若不勤奋,久而久之也会变成别人口中的废柴。上一世,贺北十七岁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山下的花花世界,富贵迷人眼,他认为人活在世上的时间还有很长很长,为了都要奉献给练功?是酒不香还是西六街的小倌不好看。有的人练一辈子都练不会一本剑谱,他已经会好几本啦,够了够了。

直到后来,凤语剑庄被屠、亲朋死尽他才渐渐明白,他是剑庄的血脉不是剑庄养的闲人。若是他年少时再努力些,就不会被敌人绝断经脉,只能受尽百倍苦楚靠练邪功来报仇血恨。

接受自己重生那一刻,贺北誓要十年磨一剑,斩云腰,弑仇敌。

谢倦看贺北忽然发起呆,像是被抽魂剥丝一般,他用筷子敲敲贺北的碗檐,贺北才从中回过神来。

他深深看了谢倦一眼。这一眼里情绪浓烈像是暗潮涌动的海面,海面之下蛰伏着一头巨龙,或是海怪。

谢倦愣了一下,他的眼眸色浅,是淡淡的金棕色,似琥珀又似流沙,总是含着纯净的微泽,仿佛被甘泉细润过一样,让贺北望着心里就不禁泛起疼惜。

谢倦蹙眉催他:“快点吃,不是要练剑吗?”

“好。”

贺北笑笑,把手里的半个包子全部塞到嘴里,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谢倦觉得贺北有一个神奇之处,上一秒你觉得他是个该天杀的混蛋,下一秒,你就觉得他只是没心没肺的皮孩子。

吃过晚饭,贺北和祁年抢着洗碗,贺北以前都是懒得洗想办法推给祁年,说肚子疼啦手破了各种理由层次不穷且不带重复,如今,他真有几分浪子回头金盆洗手的劲儿。

“师兄,你这沫子都没冲干净。”

“师兄,你这油点子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