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吴彘来回走动，将十一颗女真首级摆放在了赵老卒的坟头。

一颗颗死不瞑目的首级，就像是平常人家坟堆叠的馒头供品一样垒在一起。

惊悚、肃穆！

砰的一声，吴彘直接坐在了坟堆边，缴获来的战刀放在手边，转头对着孤坟说道：

“从小都是你在问我喜欢什么，今日我就挑您老喜欢的鞑子首级给您当供品了。”

“您老也别嫌弃，将就着乐呵乐呵收了算了。”

“等到以后，我一定拿了女真人首领的脑袋来祭奠您老。”

吴彘说话间，脸带着一股淳朴的笑意，似乎就像是一个孝顺的农家小孩。

说话间，他更是抓起边的土坷垃往坟头堆砌。

方才十一名女真骑兵打马冲刺而来的震动，将赵老卒的坟头土弄的有些散乱。

他现在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会将他和方才一瞬间灭杀女真一牛录骑兵的杀神联系在一起。

完全就判若两人。

吴彘弄完了这一切，旋即怔怔的坐在坟边，望着孤坟。

虽然没有等到回答。

但是，吴彘却是感觉到赵老卒就像是站在自己的边，正一脸欣慰的拍着自己的肩膀：

“那我可就等着啦！！！”

吴彘的嘴角一翘，手枕着胳膊，就那样仰躺在坟堆，眯着眼睛望着天空，开始思索接下来要走的路……

周围路过的村民却是无端端的心中生出了一股寒意，望着吴彘的目光更加的敬畏。

就连他没们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寒意为什么生出来。

只有人老成精的村长心头一叹，忍不住有些担忧的望着吴彘。

他心里明白。

赵老卒死了，吴彘这心也跟着死了。

往后的吴彘，除了老天爷谁也管束不住，谁也管束不了。

“唉！！！”

一声长叹，他也不知道这对于吴彘而言，究竟是福是祸。

……

一个时候以后。

远方再次传来了一阵马嘶声，期间夹杂着轰鸣的脚步声。

吴彘猛的睁开眼睛，抓着手边的战刀翻身而起，警惕的望着逐渐靠近的队伍。

“女真鞑子，还是大明边军？”

下一秒，吴彘眼睛一眯，赫然看见一杆火红龙旗在尘头若隐若现。

那是大明的旗帜。

吴彘不知道的是。

这正是凶恶百户带领的麾下前来巡边支援的步骑大军。

一路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赶到了这里。

凶恶百户名字叫做兀赤，是早些年从女真领地内逃走的蒙古逃人，一路逃到了大明境内，随即加入了边军，过了刀头舔血的日子。

这一路，他带领麾下紧赶慢赶的同时，又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女真骑兵的突袭，可是煞费心神。

此刻，兀赤远远的见到前面没有冒烟，也没听到任何的哭喊声的村庄，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心中多少有些安慰。

“还好女真鞑子没有来这个村子，若不然……”

一路，他已经看见了三四个被女真人焚烧的村子，村子外面更是尸横遍野。

无数的村民惨死在路。

有被斩首的，有被拖死的，还有被战马直接踩死……

其中有些村民临死前的惨状，兀赤都不想回想第二遍。

即便是他一个从小习惯了弱肉强食的蒙古人都感觉到了极致的愤怒，当时就恨不得抽刀追去。

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峰，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这一次的女真兵马来势汹汹，根本就不像是往日漫无目的的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