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主人说的地狱二层”帕尼想着,心中丝毫没有躁动,他清醒的很,自己身在魔法迷宫之中,这一切都是为了困住他而产生的魔法效果罢了。
于是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周围的美艳女子纷纷从他身上抽离,不可方物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可怕,张开大嘴就向帕尼咬来。
“障碍重重!”
帕尼伸出魔杖,让这些朝他扑过来的可怕女人全都撞在一堵看不见的无形墙壁上,他已经看到前方的墙壁消失,变成一条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向下通路。
小跑两步,帕尼在障碍咒消失前伸腿踏入了黑暗的甬道之中,那里早已经有个背影在等着他了。
是宁安。
“下一层是饕餮地狱。”
宁安淡淡地说道,再通过一层之后,帕尼也有些明白这个迷宫魔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似乎每一层都对应一个主题,如果事先不了解没有防备,很可能就会误入圈套,遵从欲望行事,最终被困在那间密室里。
但显然有了宁安对九环地狱的了解,接下来的考验都不是什么难事儿,在知道了每个房间所代表的意义后,哪怕短暂的遭受诱惑,帕尼也能在最后时刻清醒。
就这样,两个人一路又通过了饕餮、贪婪、愤怒、异类、残暴、欺诈六个房间,算上之前的色欲以及最开始的边狱,两人已经走过九环地狱中的八层了。
帕尼一路在不停地向下,他希望这只是魔法的效果,否则他起码已经来到据地面不知道几百英里的地下了,封闭头脑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一路走来,虽然经受住诱惑,可难免还是感到异常疲惫。
铁门再次出现在面前,这就是最后了,帕尼念道着,撞了进去。
密室里已经被一个硕大的白色光球点亮,和前面只有自己不同,这次他和宁安出现在同一间密室,看起来宁安比他早到了这里,正坐在一副石棺上,静静的等待着自己。
帕尼环顾左右,这里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出现,无论是诱惑十足的还是残暴的巨人、死去的幽灵、什么都没有,仿佛是一间和之前最开始的密室一样的空荡房间。
七副石棺孤寂的沉眠在那里。
“最后一间了,这里要考验的是什么?”
帕尼皱了皱眉头,刚才宁安没有告诉他这最后一间的主题,令他有些疑惑。
“或者说,你也不过是个假的幻象而已?”
走到现在,帕尼不会轻易去相信什么东西,他知道在这里看见什么都不稀奇,他甚至在那个欺诈的密室里,见到了自己死去很久的外婆。
“不,帕尼我是真的。”
宁安从石棺上跳下来,神色略显复杂地看着他,平静地说道:“这最后一个房间的名字,我想应该叫做背叛。”
“背叛!?”
帕尼脸色一白,有那一瞬间失去了血色,他怎么会不懂背叛两个字的含义,如果这真是第九层地狱所代表的含义的话,那么只有他和宁安两人出现在这里也就很好解释了。
“你是说我我会背叛你吗?”沉默了足有半刻钟,帕尼一字一顿地涩声说道。
“背叛是相互的,帕尼,谁都有可能背叛另一方,焉知我不会为了尼克勒梅留下来的东西而杀了你?”
宁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耳垂上的银环来回晃动,他淡淡地叙述着,好像在说着今天中午要吃什么那样平常。
帕尼握紧了魔杖,他牙关紧要,即使是不久之前,杀死艾伦克鲁格的时候,也未曾如此紧张过。
背叛宁安?即使在逃亡生涯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可现在当处在这个九环地狱的迷宫魔法最后一层时,帕尼斯塔尔的内心真正迟疑了。
这房间里似乎充斥着某种氛围,每一粒漂浮的灰尘仿佛都在对他们说:
“你们两人,只能走出去一个。”
还真是一场拷问。
帕尼笑了,他摇摇头,右手倏然一送,魔杖从手中滑落。
“我不是你的对手。”
他喃喃道:“一年前或许还有一丝胜算,但从这次再见到你,我几乎立刻感受到了在你身上的强大力量,你不知道当我靠近的时候,手臂上的黑蛇标记,灼烧的有多剧烈。”
帕尼斯塔尔好像越说越释然,下意识地用右手推推鼻梁上早已不存在的眼镜镜框,冷静地说道:
“你知道吗,宁安?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巫师,天赋卓越、目标明确、正是因为对你的崇拜我才加入蛇信,谁能相信,我在心里疯狂地崇拜一个比我还小的巫师。”
语气虽然在自嘲,但帕尼说的无比认真,他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名为骄傲的光芒,直视这宁安,声音变得有一丝狂热:
“杀了我吧,宁安你的成长速度让人震撼,你绝对可以成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巫师,杀了我,去完成你的目的,我的灵魂也会化作你身上的一部分,我们会融合在一起,让我也参与到你伟大的事业中去吧!”
宁安抬起胳膊,摆了摆手
“我不会杀你的,帕尼。”
一步步,慢慢走向男巫,宁安伸手按住帕尼的肩膀,强行让他蹲下来,和自己处在同一个高度,平视着他的双眼,缓缓说道:
“即使我是个邪恶的混蛋,也不会去伤害自己的同伴,怎么可能为了尼可勒梅的小小魔法把戏去杀死朋友呢?”
“捡起你的魔杖,让我们一起把这个该死的魔法给破解”说着,宁安拾起地上的灰白杖,直接塞到帕尼手里。
然后起身。
而就在这一刻,密室再次发出强烈的震动,好似地震一般,持续了大约五分钟,当震动停止后,一扇发出耀眼刺目的金色光芒的大门,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看样子我们通过第九层了哈?”宁安笑着回身看向帕尼。
帕尼身子一震,顿时觉得心里五味儿陈杂,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宁安心里真正的地位,居然是朋友。
刚才所说的话,连帕尼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只是知道自己面对宁安没有胜算,再加上一丝不自觉地服从就说出了那番话。
可此刻,他真正卸下了覆盖在心灵上的一层伪装,虽然在霍格沃茨,他也假装和别人成为朋友,但内心从未承认。
可是看来现在,他似乎要真的获得一种没有过的全新体验拥有真正朋友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