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琉萱此时正抱着一只汤婆子坐在桌边,桌上赫然是一本青封皮的话本。听了那话,她略有些疑惑:“这飘着雪的天气,可有什么事?”
“婢子不知,小姐要是不愿去的话,婢子这就去回了门房,说您病了,不见客。”
辛琉萱挥挥手,捞起一件湖绿色绒毛大氅,抱着那只汤婆子就要往外去。玉华见了,忙又拿了一把油纸伞来替她遮住那些落雪。
国公府外,两辆马车并排停滞在门口。马匹喘着粗气,赶车的车夫将手拢在袖子里,瑟缩着身子抵御寒冷。
东门秋瞧见辛琉萱来了,这才从第二辆马车下来,小跑而来。她面色略有些踌躇与忧色,但看见辛琉萱,也稍带了些许高兴,甚至是不舍。
“公主,今日这是?”辛琉萱做了个辑,问道。
“本来说是开了春在回去的,但族内来信,我母妃身体抱恙,这才急匆匆的赶回去呢。”东门秋强笑着说,“想来也不过是什么小病症,那些大夫惯会说些让人忧心的话。”
雪天路滑,如果不是已经病入膏肓,是肯定不会让东门秋这么快就离开东离的。尤其是使臣布尔丹伤势还未完全康复,如此回去,恐怕也有不测危险。
“这飘雪的天气,行山路可着实不行,你还是好好思量下,等过两日在走吧。”辛琉萱劝慰道,还拉扯住了东门秋的袖子,想将她往屋里带,人却纹丝不动。
东门秋苦笑着摇摇头:“不了,若是现在还不回去,在晚些时日,到时羌良族那边大雪封山,我们就回不去了,唯有等到来年开春了。可你应该是知道的,我等不到开春了。”
等不到开春,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辛琉萱想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却又无言以对。
“我今日来这里,就是想你能送我走一段路。”东门秋问,虽然没有询问的意思,眼神却饱含着期盼。
辛琉萱点了点头,和着她一起往后面的马车走去。
走过去了才发现,原来马车后面还跟着大约一两百人的护卫队。皆是身着褐色窄袖棉服,头戴绒帽。
马车里亦是十分温暖的,中间放了一个炭盆,几块炭被烧的火红。二人围着炭盆坐下,辛琉萱那只汤婆子却显得多余了,只好搁置在了一边。
“如今我这一走,倒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在见面了。”东门秋失落的说。
“来日方长,羌良族离此地并不远,自然是有缘还会相见的。”辛琉萱宽慰她道,虽然都知道,不太可能在见面了。
东门秋没有成功和东离和亲,那她还是会被用做政治婚姻的牺牲品,给他国或者权贵联姻。皇室的女子,向来就只有这一个使命。她的父王母妃在如何宠爱她,到了她及笄的年龄,还是将她往别处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