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见东门秋点点头,掌柜的逃也似的掀开毛毡子,往里面小跑而去。
“你为何一定要这把剑,其他的不是也有挺好的嘛。”辛琉萱好奇的问,目光也依旧停留在那把如影上,“我可不赞同你明抢。”
东门秋没有听到她后面那句话,只是沉寂在她的记忆里。那人挺拔健壮的背影,脸色忽而渐渐微红,小声道:“他的剑都旧了,这把很配他。”
“他?他是谁?”辛琉萱峨眉微蹙,问道。不会是明承允吧?
还未等到东门秋有什么回答,那掌柜的就已经从后堂走了出来:“我们当家的说了,三百两银子,多一分不收,少一分不卖。”
“三……三百两?”辛琉萱一边看看言辞闪烁的兵器铺掌柜,又看看那被东门秋拿在手上的如影,“你们这还不如明抢来得痛快。”
“哟,姑娘,我们都是做正经生意的,可莫不能这般污蔑我们啊。”掌柜的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可脸上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这把如影可是大有来头,如今三百两也不过是瞧着和公主有缘而已,若是平时五百两也不为过。”
三百两,可以在西京都不算豪华的地段,置一处一进的宅子。可以买下十多辆马车,外加十多匹良驹。瞧瞧那些被如影比下去的短剑长剑,最贵的也不过二三两银子。如影却是实打实的卖出了天价。
“怎样,两位姑娘,考虑得如何?”掌柜的问。
见辛琉萱不忿,东门秋犹疑,掌柜的不由得轻抚那两撇山羊胡子,微微笑着。果然还是当家的聪明,这远远高于市价的价格,是不会有人买的,除非那人傻了,脑子缺根弦儿了。殊不知,东门秋就是脑子缺根弦儿的。
东门秋将如影拿在手里把玩,惹得掌柜的眼睛直盯着如影看,生怕东门秋将它摔着碰着。东门秋淡淡浅笑:“本公主买下了。”
此话一出,在场别的人都愣了。三百两,买一把沾过血气的长剑。
侍女乖巧的从钱袋子里掏银票,一张盖着朱砂印的银票,尽数递向掌柜的。羌良的银票和东离的是相互流通的,好在为了方便,放在侍女身上的都是大额的银票。
“拿着呀。”侍女见掌柜的半天不接银票,道。掌柜的回过神来,想要拒绝,可那银票上大大的红戳,证明了的的确确是官府流通的银票。
掌柜的咽了一口唾沫,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瞧见一行人缓步往外走去。
出了兵器铺子,辛琉萱道:“你为何要花高价买这个,实际上我估摸着再好也不过几十两银子的东西。何况你没听那掌柜的说吗,这把剑是见过血气的。”
“那又如何,我喜欢这把剑。”东门秋没了来时的忧愁,明媚的眸子里布满了温暖的笑意。
她想看那男子手持这把如影,在月光下舞剑给她看。月华洒落在他肩头,微风徐徐吹起他的鬓发和衣角,那般寂寞冷清。想看他与敌人拼搏,奋力杀敌,鲜血流淌了一地,剑刃却依旧寒光一片。
可惜,她和他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在见一面了。
待上了马车,东门秋恋恋不舍的素手轻抚如影,目光迷离也带着些许水气:“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