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米拉达公主?” “没错,一定是她!”一个身穿亚麻布长裙的女官跪伏在地上,仰起头来看向那斜斜倚靠在华丽锦垫上的女人。“她身边的侍女禁不住黄金的诱惑,亲口承认的。” “哼,那个贱货如此大胆,竟敢扮作女官私自藏在使团里?哼哼,不知该说她蠢呢还是无知者无畏。”长长的指甲抚摸着羽扇上那柔软的绒毛。“那侍女还说了些什么?” “陛下,您一定想不到,那女人居然暗中私会了卡摩斯将军。” “哦?”锦垫上的女人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此话怎讲?” “这个……听那女人讲,这米拉达公主似乎对卡摩斯将军极为感兴趣,甚至还悄悄约他明晚在尼罗河边相会,不知道要搞什么名堂。” “有这等事?”涂着绿色眼影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卡摩斯那边怎么说?” “似乎也答应了下来。” “当真?”那女人霍地站起,拖着长长的裙摆在地下来回踱了数圈,最后终于站定,兴奋的眼睛里闪着狠戾的光“这当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嗯,亚尼,你快点布置下去,我要……”那女官听了她在自己耳边的低语,吃了一惊。“王后陛下,您确定?这……这可是天大的事啊,万一……” “哼,有什么万一不万一的?”女人得意地冷笑。“只要除了那个公主,米坦尼势必不会与埃及善罢甘休。而卡摩斯嘛,这里通外国,甚至觊觎法老王妃之罪怕是逃也逃不掉了。若是布置妥当,甚至还可把刺杀公主的罪名安在他的头上。就算法老看在他以往的战功和他父亲的面上饶了他,米坦尼人也绝不会轻易罢休。哼哼,再者,法老身边少了一个妖艳的贱/货……岂不更好?” “是!陛下英明……” ======================= 昨夜回到公主的寝宫后,凯瑞儿本想趁着旁人不注意仔细观察一下寝宫中的情形,怎奈寝宫中侍女颇多,一个个又对她充满了好奇,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无奈之下她也只好乖乖睡觉,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翌日清晨,侍女们早早起身,拿来许多华贵的服饰就要帮她打扮。凯瑞儿虽也极爱这些美丽的东西,但又觉穿在身上束手束脚的,那么多黄金偏又沉得要命,于是只挑拣了几件轻巧雅致的饰物穿戴在了身上。 她虽被奉为公主的神圣使者,但昨晚却并未能有机会进入公主的寝室,毕竟皇家礼仪森严,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接近公主的卧房。她偷偷瞥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大门,心中不住盘算着怎样才能偷偷摸进去一探究竟。昨晚可能是由于过于疲累,自己睡的死死的,居然什么动静也没有听到。难道那些所谓的异响只是宫人的传言?…… 正坐在凳子上胡乱琢磨着,忽听身后的侍女一个个说道“大人”“大人!” 大人?凯瑞儿一惊,猛地转过身去,却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大捧洁白娇嫩、沾染着露水的莲花。香郁扑鼻的大朵花瓣间,还有许多含苞欲放的花苞,低低垂着头,好似少女般娇羞。 她吃惊地抬起头,正看到阿尔卡那双深琥珀色的眼睛。 “昨晚睡得好吗?”明朗的笑颜仿佛昨夜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凯瑞儿脸色一沉,霍地站起,一语不发,转过头就要往门外走去。 阿尔卡赶忙伸手拦住了她,同时冲着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们会意,连忙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很快,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他二人。凯瑞儿不禁心慌起来,“你,你走开!”一把推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跟着宫女们一起出去。 阿尔卡却突然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怎么?你还在生气?” 带着笑意看向她的眸子,“如果你想报复,随时可以趁我不备吻回我就是。” 凯瑞儿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如此混赖之人。她死命挣脱了他的胳膊,“你……你?!卑鄙!你卑鄙无耻!”大大的眼睛里又忍不住泛起了层层泪花。 看到她的眼泪和那气鼓鼓的样子,阿尔卡哑然失笑,“难道……”深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缕又是兴奋又是得意的光“那是你第一次?” 凯瑞儿被他说中了心事,气得差一点没背过气去,不管不顾地一把推开他,大踏步走向公主的寝室,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随后又砰地一声把门关得死死的。 “滚开!我不想见到你!”她冲着门大喊,从来没有这么歇斯底里。 门外那人却不急着闯进来,反而将那捧莲花放在脚边,不慌不忙地倚着门坐在地下“那好啊,你想呆在里面就随你吧。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想出来。” “你?”凯瑞儿隔着门也被他气得无语,又怕他说话不算突然闯进来,于是也坐在了地下靠着门,气鼓鼓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发呆。 过了一会,只听门外的人又说,“对了,今晚是奥帕特节盛会,要不要我带你出宫看看热闹?” 跟你出门?呸!想得美。她毫不犹豫地答道:“我才不想看!” 门外的阿尔卡脸上现出一缕得意的笑“好啊,不去也好。不过,大家都去看热闹,你一个人留在宫里不会寂寞吗?要不——我也留下来陪你吧?反正大哥让我好好看着你,你是别想躲开我的了。” 门内的凯瑞儿把脑袋深深埋在胳膊里,尖尖的指甲几乎要抠进自己的肉里。 刚要站起来骂他几句,一抬头,忽然看到眼前那些华美精致的家具和重重叠叠的幔帐,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只身处在公主的卧房里。 她扶着门慢慢站起来,带着兴奋和惊惧的目光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门外的阿尔卡又接着自顾自地说了些什么,她再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