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这么直白?
当下江阴乃至于整个常州府,都属于清庭辖境。
光天化日这么说,不要命么。
卢象英楞在原地。
旋即多了个心思。
大凡读书人,能当官多年,尤其是在官场沉浮过多年还不倒的人,都比较有城府,像刘阳平在常州府担任经历司经历,如此时节被举荐来担任知县,显然在常州府那边口碑不错。
不该是如此冒失的人。
卢象英开始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诈。
正思忖着要如何敷衍一番,却听得刘阳平继续道:“小官人难道不好奇,入城之时,本县身边一奴仆一护卫,今日为何不见那护卫?”
卢象英闻言心中一紧,习惯性的伸手按腰间。
却发现没带短剑。
之前短剑给了赵巨鹿,后来赵巨鹿出任典史,衙门给他配了刀,所以短剑又让卢象英佩用,卢象英来县衙时留给徐氏防身了。
略有尴尬的顺势假意揉了揉腰,道:“刘大人这意思,遮莫今日是个烛光斧影?”
一声令下,那护卫就要从暗处杀出取我狗命?
不合逻辑。
刘平阳笑了笑,“小官人想多了。”
恰好那个叫小六子的奴仆端了茶水过来,待茶水上桌,刘阳平才道:“小官人难道不好奇,我之前不过常州府区区一经历,哪来的钱养得起护卫。”
卢象英嗯了声,“薪俸也许不够,不过堂堂州府衙门,难道还缺这点油水?”
大明很穷。
那是国库。
可地方官绅之富裕,让人咋舌。
其他不说,就用徐族来举例,徐家历代也没出个什么高官,可这么数百年积累下来,便成了江阴巨富,那么刘阳平一个常州府经历,一年捞个一两万两白银,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刘阳平点头,“道理是这个道理,实际上常州府一众官吏,只要你愿意,哪怕是跟着喝汤,一年也有个几百上千两,不过说出来小官人可能不信,本县在常州府担任经历期间,一年收入不过百两而已。”
卢象英立即在心里算了个帐。
宜兴卢氏并不缺乏当官的人,不说大兄卢象升当过兵部尚书,二兄卢象观当过中书舍人,就是祖父卢国霖也当过知县。
所以知晓一般州府官员薪俸。
明末地方知县俸禄,换算下来一年是五十两银子左右,府衙经历司的经历是正八品,低于知县七品,也就是说,刘阳平在常州府的薪俸换算成白银的话,一年也就四十两左右。
他一年收入百两
没喝浓汤。
喝了别人不要的冷稀饭。
而且很可能还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喝,要不然就会被排挤的那种。
这么说,刘阳平其实很清廉了。
卢象英微微点头,“虽只是经历司经历,但一年岁才仅百两收入,已经可以羞煞水太凉的那位尚书了”
崇祯十四年,年过半百的钱谦益和柳如是成婚,为她在虞山盖了壮观华丽的“绛云楼”和“红豆馆”,用来金屋藏娇。
而年轻貌美的柳如是,是秦淮八艳之一。
他钱谦益没钱,能办得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