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悦给商齐舟洗了脸，刮了胡子，剪了指甲，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

“商齐舟，我这辈子还没这么服侍过哪个男人，你哥都没享受过这种皇帝的待遇，不过小珵除外，上次小珵来过，你应该听见他声音了。”

孟悦说到这里，眼中泛起一抹浓浓的忧伤，“他今年三岁半，又唠叨又调皮，他是你用命保住的孩子，商齐舟，如果你肯醒过来，我把小珵送给你养，他太烦人了。”

孟悦用蘸水棉签涂抹商齐舟干枯的唇，叹了口气继续道：“那个坏女人已经嫁人不会再祸害你了，程棘今天也来了医院，但他大概不会来看你，放心，我会用我的乌鸦嘴不停诅咒他的。”

孟悦还想说什么被自己的手机铃音打断了思绪，是小姨打来的，她准备接听却发现病房信号太弱，她出去一直走到楼梯口才接收到满格信号。

正准备给小姨回拨过去，身后突兀地响起一阵脚步声，她回头，看见正是渣男程棘。

孟悦对程棘这人从来没有好脸色，当然程棘明显也不待见她。

她踢了踢脚边的垃圾桶，巨大的金属噪音让楼道的声控灯亮了起来。

她没好气地说道：“现在我是淑女，不打架，不过我喊声非礼立刻会有人来抓你。”

程棘嘴中吐了一口烟圈，倏然冷笑一声，“放心，我对你半毛钱兴趣也没有。”

孟悦狠狠瞪着程棘嚣张跋扈的脸，嘲讽道：“哦？你对你女朋友也同样没兴趣吗？”

程棘脸色变得难堪，眼角泄出一丝阴狠，“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是想问你车祸那天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孟悦唇角一勾，讥诮地笑了笑，“情况就是商齐舟接了你妹打来的电话，他情绪一下子失控把油门踩到了底。”

孟悦也想知道商齐舟在那种生死时刻，到底付出了多大的决心和勇气，其实当时他驾车速度并不快，只是情绪太过失落，以至于遇到紧急情况来不及反应。

“我会去查。”程棘说完就走。

“好啊，我等着，”头顶的声控灯熄灭，孟悦咧嘴阴冷冷地笑起来，“一定代我问候程颖，祝她千万别离婚，免得祸害下一个男人。”

孟悦闭着眼斜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回忆起以商齐舟为主角的那段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每每想起，她都替他窒息难受。

也不记得具体时间是高一还是高二，程棘的妹妹程颖从外校转学过来，她喜欢商齐舟，但商齐舟对程颖并不感冒。

程颖利用她哥的方便，制造了许多他们三人见面的机会。

现在想来，程家兄妹真的是奇葩，程棘为了撮合自己妹妹和商齐舟，无所不用其极，让商齐舟误会他对他有那种意思。

后来一切乱了套，商齐舟年纪小心智不成熟，陷进去无法自拔。

这个秘密除了程家兄妹，大概只有她知道。

“躲这里做什么？”

商沐言低哑的嗓音将孟悦从不堪的回忆中强行拉了回来。

她趁着声控灯没亮，赶紧擦干脸上的泪，她流泪的样子不想被商沐言看见。

商沐言走到孟悦面前，低头凝视她通红的眼眶，抬手轻轻接住她下颌缘的一颗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