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京十余年,无论何种动荡,殷家一贯秉承独善其身的原则,鲜少与世家来往。
因此,除了父母兄弟,不离也没什么帮衬者。
所以,她没有任何张扬的资本。
面对殷夫人的不以为意,秦食马又道:“打那天起,我便堂堂正正的走出府门,那些刺耳的声音仍在,奇怪的是,我每每听到,都能置之一笑。后来我才明白,别人的看法永远不及至亲万分之一。”
“至亲勉之,便是无穷尽的力量。至亲毁之,所带来的破坏与伤害,也是无穷大的。甚至某些时候,至亲一言相损,抵过外界千军万马的践踏。”
“这些只是晚辈短短数十载的感悟,不当之处,还望夫人海涵,晚辈且告辞。”
秦食马察觉殷夫人将他后面的话听了进去,便点到为止。
无论如何,他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化解殷不离与其母之间的矛盾,至于成效如何,只能听天由命。
殷夫人被秦食马最后几句惊的心神大乱,少年背影消失不见时,她才恍然反应过来,对方向她辞别,她竟然忘了回应。
远远守在一边的阿葵看见秦小公爷离开,立刻走到夫人身边听吩咐。
殷夫人扫了扫阿葵,忽然厉声质问,“秦小公爷与小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什么同窗之谊,什么钦之佩之,她活了这么大年纪,才不信这些鬼话。
阿葵略略犹豫几息后,将这两日的所见所闻一股脑儿倒出。
且倒出前在心里嘀咕,既然小姐什么都不在意,她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关系。
不曾想殷夫人大骇,一个眩晕,差点儿栽地上。
这与阿葵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她都懵了。
“为何不早早禀报于我?是不是小姐封了你的口?”
阿葵又惊又怕,连连摇头,“小姐压根不在意这些事,甚至对秦小公爷的翻墙举动还很头疼,嫌秦小公爷耽误她去西营寻班将军的行程。只因小姐对待男子的态度与从前无二,奴婢才没及时回禀夫人。”
殷夫人心中热流渐渐冷却,命阿葵起身。
半晌轻轻说了句,“这样最好。”
阿葵见她没生气,大着胆子道:“秦小公爷,对小姐真的很好。阿葵伺候小姐这些年,从未见过像秦小公爷这样的……”
“你懂什么!”殷夫人喝了阿葵一嘴,“侯门公府,簪缨世家,岂是我们能高攀的?”
“再说,就凭秦小公爷那副天人的模样,你觉得你家小姐凭什么配得上人家?以后这样的蠢话切莫再提,你家小姐因为要拜官入朝一事已经弄的满城风雨,若再传出不自量力,攀附权贵的名声,真就不要活人了。”
阿葵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应声不跌。
主仆刚走出茶馆,殷不弃、殷其雷一前一后跑来,父子二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
“母,母亲,让我们,好,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