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齐欢还没回来!”
“他若还没回来,要不就死了,要不就降了!”
“可他若死了倒也罢,但若降了,那会比死还要痛苦!”
“你知道本尊为什么只派他一人去吗?”
“属下不知!门主这样做自有门主的高见!”
“此人是众多门生中最没天赋的一个,也是最刻苦训练的一个,只可惜经过本尊的试探,他对本门的天道信仰得并不深,因此也最易失去气节!”
“但他不知道背叛本门的代价吗?”
“知道是知道,只是还没尝试过,有些人总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主上,对诸葛朔还需要继续增派吗?”
“暂时不用,已经有人帮我们动手了!”
“噢?是谁呢?”
“不该你问的,不要多问!本尊要想告诉你,自然会告诉你!”
“遵命!主上!”
齐欢确实没有回到杀手门,虽然他不知诸葛朔会不会收留他,但他还是要试一试,这是他唯一可以脱胎换骨的机会。
秋雨绵绵,打湿了他的长衣,模糊了他的双眼,却无法洗净那把剑所染红的血腥味。
那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铁剑,剑柄缠绕着几层白布,剑鞘也不过恰好能盖住剑身。
很少有剑客会这么无视手中的利器,哪怕稍加修饰,也绝不算多么奢侈的事情。
但对齐欢而言,能杀得了人的剑就是好剑,好剑就是用来杀人的,任何附带的装饰都会显得多余,不仅影响剑速,还会干扰剑感。
齐欢记得第一次用这把剑杀人的时候,他不过才十岁,那是这几年来最冷的冬季,千里冰封的燕京每日都在北风的咆哮中瑟瑟颤抖,高大挺拔的桦木枝上挂满了一层重重的冰疙瘩,他早已冻成了冰人,唯有鼻孔呼出来的热气还能感受出一丝活着的气息。
他不懂所杀何人,也不知为何杀人,但凭门主一声吩咐,哪怕刀山火海,他也万死不辞。
终于,一辆马车缓缓而至,齐欢本能地觉察出车内至少有三人,他呼出的热气越来越多,频率也越来越快,临近马车时,他的剑终于出手了,那是致命的一剑,就如同流星一般,闪烁而过,血尚未融入雪中,剑已回到齐欢的手中。
转眼,又是一道“流星”,只听几声痛苦的呻吟,剑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第一剑,杀死的是车夫。
第二剑,直接刺穿了车内的三个人。
但是,那几声痛苦的呻吟又引起了他的注意,为什么会有女人和婴儿的声音?
待他掀开车门一看,齐欢顿时傻眼了,只见三个女人倒在血泊中,一个是老妪,一个是孕妇,孕妇临死之际还紧紧护住一个女婴......
他心跳得很快,整个胃都在上翻,干咳几声后吐出的全是苦水,那是他第一次哭得那么无助,那么心酸,那么愧疚.....
当齐欢疯狂跑过去质问门主时,门主只是淡淡地回应三个字:“杀错人!”
“可是情报是门主提供的啊?”
“是本尊提供没错,本尊就是要考验你!一个优秀的杀手,必须要冷血无情,莫说是妇孺,就是亲人,也要做到六亲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