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封带着朝无畏一早就被庄主唤来此处,而对面还坐着沉舟与苏信两人,只是不知为何没有请柳烟与王河前来。
这是张封第一次见到谢江来佩剑,那柄剑看起来平平无奇,藏青色的鲨皮剑鞘,剑柄上也毫无雕饰。只是却没发现朝无畏看见了这柄剑之后眼中明显闪过了一丝光芒。而谢江来也一改前几番的温润君子模样,整个人就像一把剑,一把即将出鞘的剑。这样的剑通常是只要出鞘就必是要见血的,谢江来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不知要的是谁的血。
“此番请诸位前来,便是要说一件事,金寻在今日清晨早上送来喜帖请本座赴宴。”谢江来面无表情,一只手不停地敲打着剑柄。
沉舟面上显出了愤怒的神色,张了张嘴正欲开口,就听他旁边的苏信先行说道:“我陪公子同去。”声音平淡里透着一丝寒意。
而沉舟看了看他,张了张嘴,却是没再说话,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敬佩。因为他知道,庄主此去,是已经忍到极致了,而到了这时,已经是无需再忍。江湖人解决恩仇的方式向来很简单,谁拳头大谁就是对的。但是之前六剑被人所杀,铸剑楼定是精锐无数,此去恐是危机重重。
张封见了,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庄主心里想必已经有了计较,在下两人也不好再劝,只是想问问庄主是作何打算?”
谢江来按住了剑柄,一字一句说道:“无有他法,他有布局重重,我自一力破之便可,倒是要让人看看,我铸剑山庄是不是真的到了软弱到人人可欺的地步了!”
张封刚想开口劝到,就见沉舟急声说道:“庄主大可不必如此,您与那帮贼子相斗,无论胜败都是落了下风,咱们还可以另想办法去挫败铸剑楼!”
而谢江来突然转过头定定的看着沉舟,问道:“沉舟,你跟了我多久了?”
沉舟面上异色一闪,说道:“属下已是跟着庄主四年五个月又三天了。”
谢江来似是回忆,似是叹惜,说道:“是啊,四年多了。当年本座看你是块好材料,便将你带回庄中悉心教导,你我不算师徒,也有教导之情了,你可还记得我教你的第一课?”
沉舟沉着脸回道:“庄主教导,沉舟时刻不敢忘。”
谢江来这才大声喝道:“本座教你第一课,就是剑客须有意气,有锋芒,手中之剑是用来杀人的,若遇不平之事,只一心一剑斩去,若是学人去用什么计谋算计,一个剑客的剑会迟疑,迟疑的剑是杀不了人的!”
张封看到朝无畏也是轻轻点了点头,面上终于是露出了欣赏的神色。几次张封看朝无畏都是用的剑,想必他也是一名剑客,只是不知和谢江来谁强?谁弱?
沉舟闻言,默默起身走到了大厅中央,单膝跪地,说道:“庄主所说,如当头棒喝,沉舟剑仍利,血未冷,愿随庄主!”
谢江来这才点了点头,又转头望向了张封二人,说道:“有劳二位,也有劳侯爷,谢某此去,便是龙潭虎穴也是要闯上一闯的,若是谢某不测,这庄中老弱,便托付二位照拂了。”
张封叹了口气,看来这谢江来决心已定,眼看无法再劝,只好抱拳回应道:“庄主放心,侯爷早有交代,不敢轻慢。”
谢江来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示意沉舟送客,自己只是闭上了眼,嘴里轻轻哼唱着什么调子,张封等人离去后,藏锋厅中只谢江来一人,那调子的声音愈发明显,只听得谢江来哼唱道:少年郎,拔剑来,且将双刃试人头;心中怨,世上忿,须以寒锋敬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