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一番胡搅蛮缠的夸奖,又情不自禁地上了禄山之爪,让高磊温润如玉的面孔久违的发热,他一把抓住豆豆作乱的手,眼眸半眯:“别动手动脚!”
被打了岔,他没再继续追问洪飞的事情。豆豆把他拉了起来,推着他的后背将人送了出去。“太晚了,哥你快去睡吧,我真没早恋,每天学习练舞我都要累死了,没精力搞那些啦。”
高磊无奈地被推了出去,他刚想回头再交待两句,门重重地在他面前关上了。
高磊走后,豆豆思绪万千,一会儿想起了洪飞,一会儿想起了张清源,一会儿又想起了和高磊小时候的事情,心事重重地上了床,迷迷糊糊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豆豆周身都是迷雾,仿佛置身在嘈杂的人群中,谁的脸都看不清楚,她一把抓过身边的人,凑近了看,居然是洪飞。
“我们在哪里啊?”豆豆疑惑极了。
“小傻瓜,我们在结婚啊。”洪飞指了指豆豆身上穿的婚纱,又指了指身边渐渐清晰的婚礼现场。
豆豆低头看,自己果然穿着抹胸款蓬蓬婚纱,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多了一个粉色牡丹的捧花,她胸中窒息难受地喘不上气来。
她怎么就嫁给洪飞了?正想问问究竟,发现身边突然变了一个人,竟然是西装革履的张清源。
他温柔地抬起手肘,豆豆迷茫地挽了上去,两个人踏上了长长的红毯,走向了远处的高台。
豆豆心里茫然无助,四肢冰冷,仿佛灵魂被困在了身躯,想喊又不能喊,想叫也叫不出来,只能跟着张清源向前走。
“豆豆!豆豆!”高磊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他穿着神父的衣服,眼底却有着压抑不住的沉痛和喜悦。
她仿佛看见了救星,用力摔开张清源,提起裙摆,甩掉高跟鞋,赤着脚向高磊跑去。
他伸出手,张开怀抱,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在等着她扑入怀中。
突然,豆豆眼前一片刺目的白,晃得她扭头躲避,头顶“咔嚓”一声巨响,仿佛一道惊雷一下子劈到了她的天灵盖。
刹那间地动山摇,豆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前白光散尽,她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道闪电劈中了高台,高磊随着碎落坍塌的水泥块缓缓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不——!”
豆豆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屋子里被一道闪电照的亮如白昼,她抚了抚额前的头发,早就被汗水浸透,隆隆地雷声从远处传来。
哦,原来是个梦而已,不知怎的,她心里觉得有点害怕。
十五岁了,她基本上已经克服了对雷电的恐惧,只是刚才那个梦太过压抑骇人,让她心里没有底,尤其是最后高磊沉入深渊的那一幕,让她更是胆战心惊。
想到这里,她手里抓着玩偶kitty猫,下了床,赤脚走到对面卧室,想确认一下高磊的安危。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高磊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他隐隐约约在门口看见一道身影,闪电又一次点亮漆黑如墨的夜空。
柔顺的黑发垂在胸前,女孩子黑黝黝的大眼迷蒙地仿佛没有焦距,身上穿着乳白色的长睡裙,赤着脚,手里掐着白色的玩偶。
若不是高磊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又已经习惯了这等场景,此刻要被吓到尖叫才比较应景。
他坐起身子,却没有下床,试探性地问:“豆豆?”印象中,她没有梦游的毛病,也好久没在打雷的时候来找过自己了。因为刚刚醒过来,高磊的声音低柔微哑,生怕吓到她一般。
“嗯,”豆豆慢慢地蹭到了高磊床前,垂下了头,“我害怕,我想和你一起睡。”
看她并不是在梦游,高磊松了一口气,正想着如往常一般拒绝,只是对上那双可怜兮兮水光潋滟的眸子,他的心软了下来。
“你去把自己的枕头和被子拿过来。”他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枕头和被子向外挪了挪,给豆豆在靠墙的一侧留出来一大块空间。
这是自小留下来的习惯,高磊担心豆豆落床,总是把里面的位置留给她。
豆豆心中涌入一股暖流,小跑着回了卧室,抱着被子和枕头,踉踉跄跄地摔在了高磊的床上。
两个人并排而眠,豆豆有点兴奋地看着高磊的脸:“哥,我们有五年没有一起住了耶!”
“六年教之数与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高磊背过身去,只留给豆豆一个后脑勺。
豆豆对着他的后脑勺做了个鬼脸,继续饶有兴致地说:“我做噩梦了,我梦见打雷了。”
“你这是心虚。”高磊的话幽幽地飘了过来。
“我梦见是你被雷劈了,所以才来看看。难道,是你早恋了?”豆豆揶揄道。
“我十八岁了,过了早恋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