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伸出舌头在胖头鱼的脸上舔了一下,倒刺立刻把他的脸刮得面目全非。
胖头鱼自诩耳力过人,本来就一直戒备着外面的动静。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白虎作为自然界最完美的捕猎者,脚上的肉垫让它走起来没有丝毫声音。
他见到它的当时,它就已经完成了近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个时候屋里的几个人都听到了胖头鱼的叫声,连忙走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看到的是,已经气绝的胖头鱼和正悠闲舔着爪子的白虎。
“教……教主……”瘦麻杆吓得跌倒在地。“那是什么?”
“那是……”宫秋被白虎完美的体型和磅礴力量当场震撼到了。
宫秋以前曾经听过,中原四大家族都有自己的祥瑞之兽,北玄武南朱雀西白虎东青龙,分别对应清石岛独孤家,月华山施家,夏阳崖喻家,水居天洞阙家。
所谓瑞兽,取的是祥瑞之兆,即便确有其物,宫秋也只觉得那是夸大之词。
但是眼前的这只白虎,身形巨大无比,仅仅是站在它面前,宫秋都有一种眩目的感觉。
他还是第一次见真正的瑞兽,根本不觉得害怕,反倒激动得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刻收为己用。
俯身与楼下的白虎对望了一霎,宫秋突然回身问:“喻青,这是喻家的瑞兽,你不能操控吗?”
喻青还未说话,楼下突然响起一个人的声音:“白虎只认家主。”
踏着白虎的爪子,喻欢被慢慢被举上来与喻青对视。
喻青被他这一句意有所指气得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喻青,你认贼作父,以为父亲会放过你吗?”喻欢皱了皱眉。“你也算是喻家血脉,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最好现在就伏法,不然等一下父亲来了,可未必会给你这份体面。”
喻青明白自己放火的事迟早会暴露,此时脸上青筋乱跳,气喘吁吁,但还是强撑着说:“你神气什么,我杀了你,我就是家主,到时候看谁敢动我?”
“那你可以试试。”喻欢吹了一声口哨,白虎立刻起身,摆出了一副攻击的姿态。
喻欢是喻家的独子,至少是名义上的独子。
宫秋之前想让喻青把他杀掉取而代之,但如今看来,只有正统的血脉才能叫白虎屈服。他有些犯愁,这样的话,通过喻青控制喻家的计划就有些不划算了。
他想要那只白虎。
但如果能想办法把喻欢控制住,那夏阳崖也一定会臣服于星渊教。
如果能在这里想办法把喻欢拉拢住——
宫秋略一思索,就捉住了喻青的袖口。
喻青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宫秋押着走到了栏杆边。
宫秋朗声说:“喻欢少爷,喻青作恶多端。我星渊教愿意卖喻家这个面子,把他还给你。希望我们结个善缘,交个朋友。”
“教主!”瘦麻杆刚要出声,就被宫秋的眼神钉在原地。
而喻青早就呆若木鸡。
他任由宫秋拎在手里,双目涣散,恍惚间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
“该利用的一定要利用,不然就会被别人捷足先登。”
多么讽刺。
所谓利用,自然是要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喻欢看了眼宫秋,他正露出一脸温和的笑,等着自己的回答。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喻欢根本不会相信,世上原来真有这样的人,可以随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出卖自己的手下。
他感觉到无比恶心,忍不住移了下目光,看向宫秋身后,关押司晨那个房间。
宫秋立刻就察觉到他的动作,大叫一声:“瘦麻杆!还有其他人!他们的目标是那个女人!”
瘦麻杆踉踉跄跄跑过去打开门,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宫秋出离愤怒,扔下喻青走到门口,见果然没了踪影,暴怒道:“又是隐身丝!我们被这个东西玩了两次!”
他又看向楼下,发现白虎和喻欢也消失了。
这是非常典型的调虎离山,因为刚才被白虎吸引住,宫秋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他握拳打在栏杆上,栏杆应声而碎。然后他脸上浮起一丝扭曲的笑:“可是只要我的蛊还在那女人身上,就算他们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追的到……”
他挥了挥衣袖,回了房间,留下一脸错愕的瘦麻杆和心如死灰的喻青。
地上,胖头鱼那张面目全非的脸,现在已经开始变得灰白。
花梨镇通往外界被月色浸染的小道上,几人一虎正慌张地逃走。
逃了很远,天边已经露出朝阳的一角,他们才慢慢停了下来。
“我们为什么要逃跑啊!”喻悦从白虎的背上跳下来跺跺脚:“他们苗疆人不会御剑,肯定追不上来的!”
安瑶不便说话,指了指司夜背上的司晨,示意她这儿还有一位伤员。
喻悦像被点了哑穴,张口结舌了半天,走过去看阴咏帮司晨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