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溱手握竹竿猛击,男子用左掌和握剑的右拳将竿子夹了起来。陈溱又连忙使力超前猛送,想要将竹竿狠狠刺到男子胸口。
男子的手比陈溱的大的多,他忽用左手单手握住竹竿,右手持剑狠狠斩之。
有了前面的教训,陈溱连忙收力,这才没有向前跌去。
只是她手里握着的毕竟是木头,如何能敌过铁剑?短短几个来回,男子已起了汗,而陈溱手上的竹竿也被削得不到三尺。
竹竿越来越短,男子转格挡为进攻,眼看小丫头渐渐只有躲闪的份儿,他哈哈笑道:“我当是个什么厉害角色,不过如此!”
陈溱在揽芳阁中每日最多靠跳舞活动筋骨,此时体力已略显不支,却仍不服输地紧紧盯着男子,寸步不让。
男子再度挥剑,朝她砍去——
“铿——”
剑被一道寒光挑飞,男人骤然转身,只见身侧立着个手握长刀的黑袍女子。
习武之人最耻辱的事,无过于被夺了兵器。
他由震惊恼怒转为羞耻愤恨,正要发作,腰上又狠狠地挨了一竿子。
男子一个趔趄,捂着腰指向陈溱:“你——偷袭,不讲武德!”
俨然是在指桑骂槐。
“哦?”黑袍女子走上前,逼得那男子后退了两步,她勾唇一笑,“你方才以石子打偏这小姑娘的胳膊,就不是偷袭?”
这女子二十来岁的模样,长眉入鬓,眼尾上挑,瞧起来英姿飒爽。她大白天穿一身黑袍,也不怕惹人注目,想来是个行家老手。
男子又退了两步,忽转身疾奔,想要捡起被挑飞的剑,不想一道黑影闪过,剑身已被黑靴踩在脚底。黑袍女子像是逗弄猎物的黑猫一般,朝那男子一笑,瘆得他后背冷汗涔涔。
男子指向倚着竹竿的陈溱,对黑袍女子道:“她欺负我们家小少爷,我不该教训她?”
女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道:“方才怎么不见你讲道理?处于强势时以武服人,处于弱势时倒想起以理服人了吗?”
她说的不过是江湖中人心照不宣的行事法则罢了,能靠武力解决的事就没必要浪费口舌,企图舌战群雄的人也得看看强者愿不愿意听。
男子知道今日遇上了高手,问道:“你是什么人?”
女人道:“天下独步,暗夜星辰。”
男子身躯一震,面色惨白,像是大白天见了鬼。
人群中已有人脱口而出:“独夜楼!竟是独夜楼的人!”
女子依旧在笑,语气颇为狂傲:“若敢报复,独夜楼必奉陪到底!”说罢,她足尖微移,放过了脚下的剑。
张姓男子只能自认倒霉,屈辱地捡起剑,起身走出人群,捞上自家的小少爷就走了。
小五忙走到陈溱跟前关切地问道:“姐姐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陈溱摇了摇头,就见那黑袍女子走上前来,对她笑道:“小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陈溱受了黑袍女子的恩,不好推脱,便对小五说道:“你把包子送到谢氏医馆,给一个姓宁的人。”
她瞧了瞧小五臂上的伤口,又伸手掩在嘴边,低声道,“记得讹他给你掏钱看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