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报喜的衙役来了,锣鼓喧天,两拨衙役凑在一起,排场很是壮观。
送走衙役,席面准备停当,众人入席。
席间,柳雨泽面如冠玉风度翩翩、楚浩然长身玉立谦谦君子,年少金榜题名,可谓是人生幸事,自然是被夸了又夸。
这一日,伶官跪在柳府门前,柳青婵知晓后就赶过来,笑着拉她起身。
伶官却执意不肯,哽咽道:姑娘,伶官对不住您,我真不知道张济彬是姑娘的未婚夫,不然就算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跟他好。”
真是无巧不成书,柳青婵这才知道,原来张济彬恋上的伶人,竟然是伶官。
伶官一个好好的美人,两眼哭得都肿成了核桃,可怜中又带些滑稽,倒是给柳青婵逗笑了。
柳青婵道:“你既然不知,我不怪你,如今婚约已解,双方嫁娶各不相干,往后你们好好过日子吧。”
闻言,伶官先是一喜,接着不住摇头,道:“姑娘不怪罪我,是姑娘的宽宏大量,姑娘对我有恩,我却搅了姑娘的姻缘,如今我定是不肯再和那人牵扯的,今日前来一是请罪,二是辞行,伶官要离开京城,去外面闯一闯,日后,姑娘觅得良缘,我一定给姑娘唱上三天大戏。”
一个女子独自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闯荡,会是怎样不易,伶官居然做到这种地步,柳青婵心中震惊,道:“何须如此?”
伶官却是笑笑,恭恭敬敬的给柳青婵,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开。
好一个有情有义,知恩图报,刚烈的女子,柳青婵朝她挥挥手,笑道:“伶官,一路保重,记得回来,我等着你的三天大戏。”
伶官回道:“好!”
自然,另一个恩人也是要磕头的。
安国公府,小厮守正禀告了,伶官来磕头拜别的事,陆遂行面容淡漠,应了声“嗯”。
柳府在京郊有个庄子。
乡下最是淳朴,柳青婵闲来无事就来了庄子。
庄上的饭菜虽不如京中精致,却胜在食材新鲜,本味天然,柳青婵很是喜欢。
饭后出来散步,忽然一阵骚动,大白天的无数老鼠虫蚁乱窜。
柳青婵心下一惊,知道事情不妙了,连忙吩咐,将庄子上所有人都喊出来。
东家吩咐,虽然不解却还是听命行事,等所有人,都来到空地时,突然大地开始摇晃,众人无比惊慌,是地震!
地震平息后,有几座房屋损毁,所幸人都没事,顾不上众人的道谢,柳青婵吩咐人去外面打听附近的情况。
不久后消息传来,十里外的五柳村受灾最为严重,不少人被埋在倒塌的房子下。
柳青婵心中惊骇,吩咐了管事几句,急匆匆领着众人,赶往五柳村救援。
到了五柳村,发现村子里的房屋,大部分都倒了,一整个村子一片哀嚎,立马刨人。
只是,倒塌的房屋太多,救援的人太少。
柳青婵一遍遍喊着:“坚持一下,我们谁都不会放弃,坚持一下。”
一队人马,朝五柳村疾驰而来,柳青婵听到响动定眼看去,这个时候,来的是什么人?
等看清最前方,一身玄衣清冷如神明的身影,柳青婵的眼泪“扑簌簌”落下,高声喊道:“陆大人!”
陆遂行见到柳青婵,眼中闪过意外之色。
到了近前,柳青婵赶紧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陆遂行点头,随即快速将衙役、柳青婵带来的庄户、村里的幸运儿,组织起来,指挥众人实施救援。
齐心协力,在月光洒满到五柳村时,终于完成了救援。
幸存的村民们,被安置在临时搭建的窝棚内,棚内哭声惨嚎声不断。
棚外,庄子上的管事运来了几个大木桶,柳青婵打开盖子,瞬间,从里面飘出一股清甜的米香,吩咐管事盛粥分给村民们。
柳青婵端了两碗白粥,将其中一碗,递到陆遂行面前,道:“陆大人,您累了一天,喝碗粥吧。”
陆遂行轻 “嗯”一声,接了粥碗。
边上有根没用上的木材,柳青婵随意一坐,因为没有筷子,柳青婵就双手捧着碗喝粥,倒有几分农户在街口吃饭的架势。
陆遂行走向那根木材,在柳青婵旁边坐下,修长骨干的手端着瓷碗,低头喝了一口。
柳青婵转头问道:“好喝吗?”
陆遂行道:“算不上。”评价很是中肯,说罢继续喝。
柳青婵一笑:“寡淡无味,确实算不上好喝,不过,他们喜欢!”说着看向棚内的村民。
继续道:“只要有吃的,人就能活下去。”
陆遂行望来有些意外,淡声道:“你吃过苦?”
柳青婵咽下一口粥,摇摇头,道:“没有,见过罢了,那年,父亲任上,白鹭洲大雨,地势低的一个县,全淹了,百姓们颗粒无收,全县就靠着,父亲自己筹集的那点赈灾粮和草根树皮,才活下来的,虽然活下来了,但是他们也饿怕了,从那儿以后,亲朋好友见了面打招呼都变成了“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