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一座宅子,外面看着平常内里却十分奢华,主人正悠闲地吃着山珍海味,欣赏着曼妙歌舞。
忽然,一队人马破门而入,席间霎时一片慌乱惊叫连连。
主人猛地将酒杯往地上一甩,大呵一声:“慌什么?”
等众人强自安静下来,主人则冷笑一声,对着闯进来的人怒骂:“不长眼的狗东西,吏部属官的宅子你们也敢闯?差事不想要了是吗?懂不懂规矩?你们长官是谁?”
吏部,尚书省六部之首,掌管官员的考评、升迁、任免、调动。
这宅子的主人刘红正是吏部属官,身为吏部郎中,平日里多的是巴结逢迎的人。
遇上什么事对方也会先派人来知会一声,大不了就是让随从去处理,像今天这般阵仗绝没有发生过,是以刘红发了这么一通火儿。
“是我。”
一身玄衣入内,声音淡漠,强大的压迫感直压得人喘不上来气。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刘红,这会儿看到陆遂行像是看到克星一般,人都结巴了:“陆……陆世子……都是下官口无遮拦,求陆世子宽宥……”
陆遂行没有给刘红一个眼神,只冷眼看着堂内一应物件。
玛瑙碗、象牙筷、金杯、玉盘、珍珠帷幔、紫檀家具,名家字画还有博古架上的摆设,哪一件都是价值不菲。
片刻后,陆遂行沉声道:“好一个两袖清风——刘红。”
刘红早已吓得抖如筛糠。
陆遂行冷哼一声,铁面厉声道:“查抄刘府。”
“是!”
衙役们答应一声,行动迅速。
刘红面如死灰,浑身的力气被抽光跌坐在地上,他知道事情怕是败露了,他完了!
这刘红在京城附近的安乐县开了家当铺,那些求门路的地方官就去这铺典当,用价值连城的东西换几两碎银子,以此法掩人耳目行贿。
随着吏部郎中刘红被抓,他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伪造官员考评,操纵地方官任命的事浮出水面。
证据确凿,此事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乾帝龙颜大怒,下令此案干系重大交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
然而在陆遂行将刘红交出去的第二天,人就死在了大牢里,与此同时,吏部右侍郎留下遗书,称自己是主谋畏罪自尽了,此案就此了结。
五皇子府书房。
五皇子姬慎轩一拳捶在案几上,发出一声巨响,面色阴沉道:“他们到底将这一方官员当做什么?”
正五品的吏部郎中、正三品的吏部侍郎,没有人在背后指使,他们敢受贿操作地方官任命?
再者能让刘红人不知鬼不觉的在狱中毙命,能让正三品的吏部侍郎甘愿认罪赴死,这大乾怕是只有那位才能做到吧?
陆遂行面容冷峻,声音坚定只道:“我们既处高位,自然要肩负起责任。”
这天下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天下,古言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姬慎轩振奋精神,满是坚毅:“对!我们不能让他们任意妄为。”
皇宫,御书房外。
一群宫人专门被乾帝叫来围观六皇子姬羽被掌嘴,原因只是因为姬羽回话的声音小。
乾帝的命令,就算是皇子也没人敢留手,太监行刑完,姬羽嘴角渗血,脸上肿得老高上面还有明显的巴掌印。
脸上火辣辣的疼,心火更是烧的旺盛。
他这父皇最知道怎么惩罚人,自己最重脸面,他就让人掌嘴打他的脸,还叫人围观,羞愤、耻辱、憎恶快要将自己淹没。
他知道父皇今日教训他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刘红的案子,刘红他们自然是他的钱袋子。
罚他的是父皇,揭开刘红案子的人是陆遂行,而将刘红的罪证暗中送给陆遂行的,除了三皇子姬都没有别人,断他臂膀、还有今日的羞辱全都是拜姬都所赐。
“我的好三哥,咱们兄友弟恭的,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一日,门房禀告说大哥陆遂令来了,从外面回来的陆遂行就往明直院去。
路过花园,在要经过一座假山时,忽然,柳青婵从路边树丛里鸟悄儿的蹦出来。
陆遂行眸子微敛刚要开口,就见柳青婵食指抵唇,挤眉弄眼的示意他禁声,接着又压了压手示意陆遂行低下头。
陆遂行瞅着她,漠然禁声低头。
下一刻,柳青婵就一只手捂住陆遂行的嘴,一只手拉着他的胳膊,轻轻一拽就将陆遂行拖到刚刚她隐身的树丛里。
陆遂行眼睛睁大,瞪着柳青婵。
“嘘,别吭声,身子再低一点。”
柳青婵做贼似的小声道,说着还拍了拍陆遂行肩膀,示意他再低点。
俯身后,俩人靠的极近,加上现在这种姿势,脸对着脸,温热的呼吸洒在脸上,陆遂行身体紧绷,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柳青婵。
“呜……”
玉手抵在唇上,一开口,唇瓣就碰到了柔嫩的手心,慌乱的陆遂行再不敢有其他动作,只默然盯着柳青婵近在咫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