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是淮阳侯的三公子,江辽。
李霄差人去告知淮阳侯府,明日便可与女方相看,随后,翻进了江三公子的院子。
江三公子的姨娘得讯,来寻儿子:“方才媒人传话,说是明日让你与太傅的孙女相看。”
江辽眉头一拧:“什么!当真让我给一个瞎子入赘?”
姨娘抹了抹眼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咱家的爵位是前朝时为叶家效力换来的,你大哥又没有什么本事,新君如何会让他袭爵,你娶了那太傅的孙女,让太傅帮忙说说情,许是还有机会。”
江辽怒不可遏:“大哥想得爵位,让大哥去娶啊!”
“别让人听见了。”姨娘慌忙去堵他的嘴,叹了一口气:“你父亲怎么舍得让你大哥搬出府。”
她安抚道:“姨娘问过了,太傅一家都在封地,那个瞎眼的孙女在京城开府,无亲无故,你舍不得你的那几个通房就都带上,她不会知道的,说不准还能借此谋个一官半职,不比你大哥差。”
对于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子来说,这的确是一桩好亲事,江辽唯一在意的就是房里的几个通房,听到这话,点点头,应下了。
还没成亲就谋划着欺负小瞎子!
李霄掰断手边的树枝,丢在江辽脚下,看着他一脚踩上去,整个人凌空飞起,仰面朝天摔在地上,爬不起身,这才觉得解气。
随后翻出院墙,去寻第二位,承安伯府大公子,郭弘乐。
如法炮制,差人去传了消息,明日会与女方相看。
郭弘乐亲自给跑腿的人赏了一个大红封:“帮本公子多说几句好听话,事成了,有重赏。”
承安伯忧心匆匆:“儿啊,你怎能应下这样一桩亲事,娶一个瞎子为妻,不能纳妾,还要搬出府去。”
“瞎子又怎么了,只要人美心善就行,我一个大男人,不需要她照顾,而且我也无意纳妾。”郭弘乐道:“再说,爹不是总嫌我烦,我搬出去,爹就清静了。”
李霄心道,这人倒是很合适,心地纯良,端方君子,家中也无牵绊。
烦归烦,承安伯哪能真舍得儿子:“不行,爹不同意这桩亲事!爹只有你一个嫡子,还指望你开枝散叶,这宅子里的一切将来都是你的,你不能搬走。”
“爹不是一直担心袭爵的事吗?儿子娶了太傅的孙女,区区一个伯爵肯定不成问题。”郭弘乐道。
承安伯一脸欣慰:“我儿长大了,知道操心家里的事了,不过不必如此,皇上对你赞赏有佳,想来不成问题。”
提到李霄,郭弘乐脸色一变,他道:“爹,儿子跟你说实话吧,今日无论是谁来说亲,儿子都会应下,再晚,儿子担心爵位有了,爹的儿孙都没了。”
承安伯面上一怔,紧张道:“何出此言?你得罪谁了?”
在前朝,他们这些世爵何等风光,如今,新君断然不可能给前朝世爵撑腰,有不少见风使舵的人趁机落井下石。
郭弘乐心一横:“爹,你还不知道吗,皇上看上儿子了,晚了,怕是让儿子进宫当娘娘去了。”
暗处的李霄:“???”
承安伯惊道:“那不是传言吗?皇上看着也不像……”
“哪里是传言,爹想想看,如果不是的话,儿子大闹宫宴,皇上为何没有怪罪,反倒给了赏赐,还有啊,宫宴之后,原本对儿子有意的几家人,为何都没了消息。”郭弘乐面色凝重:“儿子只有娶了太傅的孙女才能躲过此劫。”
“这……”承安伯回过味来,显出慌乱之色:“是爹害了你啊,爹一定会全力促成这桩亲事。”
父子俩人意见达成一致。
李霄:“……”
他早年未娶是因为一直在敌国当暗探,如今未娶是因为朝纲未稳,不是好男色!
他抓起一颗石子砸在郭弘乐的脑门上,飞身离去。
故意的是吧,来日方长!
第三位是朱正豪赞赏有佳的凌风馆的主子,沈劫。
李霄本就没报什么希望,如今被前面两个气得不轻,就此打消了念头,打道回宫,这世上果然只有他能护好小瞎子。
凌风馆,一位青衣侍者给沈劫添了一杯茶水:“公子,您说新君到底是何用意,前头让锦衣卫来监视公子,然后就不了了之了,如今又找几个瞎子来试探公子,又不了了之了,难不成真如传言中那般,相中了公子的男色?
若非公子暗中协助柳成济,他哪能那么顺利拿下王延。
江山还未坐稳,就这般贪图享乐,依小人之见,大商很快又要易主了。”
沈劫眸光一凛,放下茶杯,冷声斥责:“慎言,明王父子能守住大商数十年,不被敌国侵犯寸土,可见一斑,新君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还有,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我自己,刚好与新君的目标一致而已,若是媒人再上门,就让对方安排我与那太傅的孙女见上一面。”
十六,眼盲,双亲亡故,让他想起了叶静枫。
他起身走到窗前,仰头观天:“明日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