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个读书人,似乎近日有些不畅快的事,才来我这里做消遣。”楚静说得缓慢,明显是在回忆些什么,华季才有疑惑,便让楚静后面的话打消了,“只是他们这样的读书人都是一个德行,来都来了,还刻意做些遮掩,生怕我们知晓了他的身份,像是会惹他坏了名声一般。”
华季做了然状,又问:“他们这样的,是什么样的?”
楚静又有些意外,愣了一下,随即又笑道:“就是与郎君你不同,之前没来过,或者来的少的,说有胆子吧却又没有,说有清高吧却又不是,还没过去那个自己说服自己的时候,都是一副虚伪做作的模样。”
华季也不理她言语中的调笑,只道:“他要知道你心里对他是这般评价,恐怕怎么也不会畅快吧。”
楚静不屑地“嘁”了一声,又道:“畅不畅快都已经死了,有人终于能对他说句实话,也不能算是害了他。”
楚静这个说法倒是完全没有顺着华季的意思去走,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华季干脆自己来往下接:“楚姑娘看来与他不熟,那总得有个叫法吧,他姓甚名谁,叫个什么公子什么郎君的,可能告知在下?”
“他今日才是第一次来找我,酒还没喝两杯,他的诗还没念完一首,就遭了变故。”楚静说到这,忽然有些不耐,“这人尸首就在这,你们总能查出来,杏花台出了这么大的事,孙家人肯定要过来收拾的,你们应了我,不让我们和孙家人照面,能不能别耽误工夫,挑紧要的来问?”
华季听她这般说话,心想这怎么和唐明逸那护卫说的不同,这态度,这言语,哪像是怕官差的。
虽然他们并不是真的官差,但到现在摆出来的样子也差不多了,继而又想到那护卫或许是和文良差不多的一个态度,才引来了对方那样的反应。
“姑娘说的有理。”华季暂且留住问题按下不表,只顺着楚静说道,“那凶徒,姑娘可看见面貌了?”
楚静原本还是急躁凶悍的语气,可华季真问出来,她反而犹豫了,明显是尚还有些害怕,语气也就跟着平缓了下来:“我确实看的不那么清楚,当时我正与客人寻些乐子,躲在柜子里透过门缝去看,就看见有人进来将客人砍杀了,我当时害怕极了,根本不敢出声,那人也没有朝我这来,只是在房中看了一圈,我也是趁着这个空隙才瞧了一眼他面容的。”
文良他们找到楚静时,她的确就躲在柜子里面,倒也是对上了。华季于是再问:“那这一眼,可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楚静回忆道:“那人面容上倒是没什么明显的特征,看着也就二十上下的年纪,提着一柄刀,刀上沾着血……只有一处可能算是特征,身量瘦小,也不高。”
楚静说着,伸手在桌子上比划一番:“腰大概在这,算下来身高可能不足五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