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阁,一屋人了解之后已经各自休息,大小喽啰也都知道第二天还有工作,没有人敢真的玩耍通宵,只剩温凉独自在一块空地练功。秋准摇着竹制轮椅停在了温凉身后,饮宴时秋准只饮了一杯祝酒就回到了自己屋中,此刻他又出来,倒是温凉意料之外的,散步偶遇?还是对方有意来找自己?
“秋先生还没有入睡?”
“小兄弟不知,我这双腿不能走路无碍,头疼的是每晚睡觉它都隐痛不已。”
“秋先生不以为这是好事?”温凉本来与童顽一起叫秋准作二爷,席罢发现飘摇山众人都是以先生称呼秋准,就更喜欢上了这个称呼。
“何以见得。”
“热烈的阳光催人行动,静寂的夜晚则属于思想,月光下的男女有的想事业,有的想爱人,有的担惊受怕,有的欢喜不停,反而先生得益于肌肤之痛,少了这许多心中琐事,其快活也仅次于无忧无虑的逍遥鸟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要秋某感谢这一双腿,小兄弟年纪轻轻,不仅神通了得,嘴皮也不落人后。”秋准接着转移了话锋,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寻求安慰,他是来确认一件事情的。“山中的兄弟可还使你欢喜?”
“要是温凉明日就要走,秋先生意下如何?”
秋准看了看月亮,开口道:“逢饥才知饱,遇祸才体福,红尘里的事情谁也说不准,饥就是饱,祸就是福,孩儿们生来就是奔死去的,要是路上遇着了哪个,不过也是个早晚要讲分手的人,小兄弟,走与留没有分别,相聚本身即是离别。”
“也许我们早就相遇,却注定分别?”
“你的样子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要真是这样,我可能还抱过你呢。”秋准终于说到了正题。
“你可能认识我的父亲。”
“他是怎样的人?”
“没见过,师父说他是个魔头,他的一身罪孽已经变作我四肢百骸的红水与我同在。”
“那秋准就是眼花了,我认识的那人可是位了不得的人物。”
这一刻,秋准与温凉达成了某种默契,他们共同决定不把那个人的身份说透,无论他们说的是不是一个人,‘自己的父亲并非十恶不赦’这样的消息,对温凉总是一种慰藉,希望是一束光,温凉与秋准共同决定把这桩美好保留下来。柔软的月光之下,温凉宽慰了秋准的肌肤之痛,秋准排解了温凉的心头隐伤。
“恕我多言,温凉以为飘摇阁内部存在问题。”
“你是说小亥吧。”
“不错,明知会遇到这种问题,为什么还要让这个孩子来做当家?”
“这孩子本来是东荒申家的少主,加之勤奋肯吃苦,假以时日必是人中龙凤,怎么也比我这个残疾人好干一番大事。”
“他好像有许多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