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鱼桑知远在白泽的允许下，翻看着妖怪名谱。

上面一个个或者是金灿灿，或者是灰扑扑的名字闪过。

桑知远清冷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兔死狐悲的难过。

白泽大概是看惯了，心里再看到这些的时候，平静了很多。

“生生死死，天命有常，没有办法的事情。”

“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九尾狐突然攥着拳头问了一句。

嗓音悲戚。

在家乡，他们会为了更加强大的力量，争斗的你死我活。

但是异乡中，哪怕是死对头的名字变成了灰扑扑的颜色，他都觉得难过。

白泽抿了抿唇，“有些是知道的，有些是不知道的。”

陵鱼桑知远突然指着一个位置，“他是怎么死的？”

白泽接过妖怪名谱，看到上面那个灰扑扑的名字。

“横公鱼：生于石湖，此湖恒冰。长七八尺，形如鲤而赤，昼在水中，夜化为人。刺之不入，煮之不死，以乌梅二枚煮之则死，食之可却邪病。”

陵鱼桑知远和横公鱼曾经同居于石湖，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白泽眼底划过一丝不自然。

“我知道的是……横公鱼在苏醒后，进入了海洋之中，而人类……对鱼类的大肆捕捞，横公鱼又刚刚苏醒，没有恢复全部的力量，被人类捕捞了上去……”

“然后被卖给人类，吃掉了？”

陵鱼桑知远的嗓音颤抖。

白泽看着那张骤然苍白下来的脸，迟疑的点点头。

当时感觉到情况不对的他拉着狴犴立刻赶过去，可惜找到的只有一具鱼骨。

陵鱼桑知远表情悲恸。

身体微微颤抖着后退。

眼底升起淡淡的雾气。

他从有了意识后，第一天的好朋友。

就这么没了……

九尾狐走到白泽身边，悄悄的压低声音道，“桑知远苏醒后，我是第一个见到他的人，他的力量太微弱，好不容易幻化成人形，但是这里的环境和桑知远之前住的地方，环境相差太大了，桑知远为此不得不逼迫着自己适应这里的环境，将近五百年的时间，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

“人类世界快速发展，桑知远恢复意识，开始涉足人类世界，但是我们苏醒后的地方都不相同，桑知远和我又没有能力找到你和狴犴，只得一边适应人类社会的生活，一边寻找着横公鱼。”

九尾狐冷不丁的想起了什么，继续说，“桑知远当明星，就是为了让横公鱼看见他，他才努力的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他一脸的唏嘘，“你不知道，桑知远变换容貌，又或者身份，零零散散的在人类社会的生活，都是以明星的身份度过的。”

“桑知远从来都没有停止寻找过横公鱼，他也一直不知道横公鱼的下落。”

只以为横公鱼还活着。

现在猛地看到自己的好朋友死了……唉。

白泽心底微微惊讶。

可能是陵鱼和横公鱼虽然种族差不多，但是他还真的不知道，陵鱼和横公鱼之间的感情这么深。

九尾狐可能看出了白泽的不解，他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横公鱼是女的，陵鱼喜欢她……”

“啊？”

白泽懵了。

看着悲恸欲绝的陵鱼，心底懵逼。

这两个物种咋相爱的？？？

九尾狐悄咪咪的走到陵鱼桑知远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白泽讪讪。

这事儿也太复杂了。

一直在旁边沉默的青鸟陆瓒眸光闪了闪，落在妖怪名谱上的目光略微的复杂暗沉。

“咚咚咚……”

白泽像看救命恩人一样，看向书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