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散后,池苒便打算回屋的,却被池岚叫到了书房中。
但当她才刚走到书房外,便看见手上提着一盏灯笼的大姐步履匆匆地往大门外走去,跟在后面的管家同样是一脸焦灼之色。
想来,应该是商行那边出现问题了,当即瘪了瘪嘴,往自己居住的落梅院走去。
她更想不通的是她明明也有经商的天赋,可大姐和二姐却总是不愿教她经商之道,只是让她好生学习,并且考取一个功名傍身。
等池苒回去后,看见的便是许霖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却在见到她的时候,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两条小短腿也迈开朝她走来,扬起那张笑得生硬的脸,说:“你回来了。”
“嗯。”池苒扫了眼红木圆桌上仍未被人动过一口的饭菜,直接端起一碗鸡汤朝他走近。
舀起一勺递到他的嘴边,带着命令的口吻道:“张嘴。”
“你,你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的话,我哪怕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意的!”忽然间,许霖吓得往里头缩了缩。
“你突然变得那么好心,是不是在吃的里面下了毒,就等着我吃下去后好将我给卖了,要么就是重新扔我到那间柴房里是不是。”谁让她是一个有过前科的女人。
池苒见他害怕,却又恨不得吃了她的割裂表情时,直接单手捏过他的下巴,逼近他的瞳孔,一字一句道:“我这个人向来话不喜欢说第二遍,有些小把戏适当演一下还好,若是演过头了,我可说不准是否还能容忍得了你那矫揉造作而又浮夸的演技。”
更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冷声道:“有时候这人最重要的便是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
“你………”
“我说了让你张嘴。”
这一次,许霖不再敢乱说,生怕会被她看出什么端倪。
又见她一直给他喂鸡汤都不见半点儿鸡肉的时候,赌气的将脸别过一旁。
不满道:“我不要喝汤了,我要吃那个大鸡腿,我要吃米饭,我还要吃那个排骨。”
谁知池苒直接将白瓷红梅碗往他手里一塞,起身道:“自己有手有脚,自己吃。”
“呵,还说要养我,现在我让你给我喂个饭你就不愿意了,要是这样,当初还答应我爹认我做什么,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不好吗。”
“若是你断了一条腿或是一条胳膊,我倒是不介意以后天天亲自将饭喂到你的嘴里。”对于某些蹬鼻子上脸的人,就应该采取血腥手段。
“哼,果然本性暴露了。”他嘴上虽在骂,人却诚实的端起碗来。
等许霖吃完饭后,外面的天也彻底暗了。
檐下挂着的朱红灯影正随着清辉月色,斑驳得洒落一地孤寒,清风拂过花枝间,总会残落几片浓绯。
本坐在窗边胡凳上,沐浴于月光之下的池苒见她洗澡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便将手中看到一半的海棠花抄放下,起身往紫檀木双晶绣梅屏风后走去。
她刚走至屏风旁,便看见那抱着圆滚滚肚皮消食的少年也跟着走了过来,嘴里还不断重复着祥林嫂的那几句。
“你要去哪里,你要去做什么,你是不是变心了就打算扔我在这里走了,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不说话,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你心虚了。”
正将水色缠枝外衫脱下,挂于木施的池苒终是忍无可忍道:“我要沐浴,难不成你还要跟我一起泡澡吗。”
“你,呸,不要脸!”拳头握紧的许霖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张脸又红又白地转过身去。
“呵。”
当池苒准备将里衫尽数褪下时,却发现那嘴上说着不看的许霖,总忍不住往屏风后望去。
还未等他看得在清楚些,便听见一道泛着寒意的声音传入他耳畔。
“若是再看,信不信我将你这对招子给挖了。”
“不看就不看,你以为谁稀罕看你不成,哼。”在说了他才没有看,只不过是担心她等下突然对他图谋不轨怎么办。
毕竟这天底下的女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更别说像她这种还会打男人的女人了,简直就是女人中的败类,垃圾。
呸,等他抓到她的把柄后,看他不将他今日所受之苦,如数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