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那些早有准备的衙门好手,顿时,弓弩攒射,暗器齐发。
“开!”
君定坤暴喝一声,两臂张开,真气涌动间,一道半透明的球形真气罩,轰然撑起。
密密麻麻的暗器,撞上那‘球形真气罩,竟是哗啦啦掉落。
他不做停顿,加速遁逃。
金箍绳】的速度,固然远超君定坤,但他生性谨慎,距离苏木足有七八十米,再加上那一波暗器也未能阻挡他。
故以。
他竟是在金箍绳】到来前,就逃出了一百米的有效范围。
随后。
君定坤未做停留,仓惶离去。
而金箍绳】,失去了目标,自主回转飞来。
“可惜。”
苏木叹了口气,接过飞回的金箍绳】,再度一掷,让它化作流光,掠向方行这个武道宗师。
这时。
方行与邢不阿、杜放歌,三人正在激烈交战。
别看方行只身一人,但稳稳占据上风,压着邢不阿、杜放歌两人打,不过,却也摆脱不掉他们,脱身离开。
只见:
邢不阿真气贯刀,让手中宝刀吞吐刀芒,一股正大阳刚,如煌煌大日的气息散发,刺目至极。
杜放歌挥剑之间,剑光闪烁,清冽如皎皎明月,游动如水中灵鱼,让人不自觉沉醉进去。
两人一左一右,夹击过来。
而方行周身,则是墨色光点穿梭游走,宛若魔王。
唰!
他突然伸出双手,并指夹住邢不阿、杜放歌的刀剑,让刀芒崩碎、剑光泯灭,旋即,骤然向内一合。
当!
一道清越之音中。
邢不阿的刀,与杜放歌的剑,相撞在一起,后者买来凑合用的剑,片片断裂,悬浮在空中。
旋即。
方行肩膀一震,那些悬浮在半空中的断剑碎片,骤然由极静转为极动,刷唰唰唰如雨点般,朝着邢不阿、杜放歌两人攒射。
面对宗师的爆发一击,他们哪敢大意?
邢不阿挥刀一转,一个半虚幻的赤色伞状成型,挡下射来的断剑。
然而。
断剑裹挟的冲击力道,带着他后移。
嗤啦啦!
邢不阿一路后退,鞋底都被摩擦出火花。
而另一边。
杜放歌施展出‘行云流水’的最后一式——消遥御风,飘然转身,一闪腾空飞起,带起一连串破碎的残影,掠至墙头。
那些攒射而来的断剑,被街道墙壁挡下,瞬间炸开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裂痕,轰然倒塌。
“咳咳!”
杜放歌右手扇动着灰尘,狼狈落下。
可——
就是这压着歌两人打的方行,此刻,神情却凝重无比。
因为:苏木的金箍绳】到了。
方行灵觉感知,以自己的速度,断然无法躲开,当即站定,准备硬抗这一招。
“天罡元气罩!”
他双手蓦然一翻,向外推出,顿时,无数墨色的真气光点涌出,在身周一米外,凝聚为一个半球形真气罩。
其上,一圈圈光晕流转,几乎恍为实质。
咔!
金箍绳】一头到来,撞在方行的‘墨色真气罩’上,蓦然一顿。
“挡住了!”
方行心下一松。
然而。
就在下一刻——
砰!
方行的‘墨色真气罩’,如玻璃般片片破碎。
金箍绳】蜿蜒进入其中,交错穿梭间,将方行死死捆住。
当捆缚完成的那一刻。
方行赫然感觉到:自己的真气……被封禁了!
“白豆腐,真有你的,厉害!”
杜放歌理了理鬓角的头发,走过来,对苏木竖了个大拇指。
“多谢了!”
邢不阿亦是一抱拳。
身后,两个衙门好手,无须吩咐,已是手持着铁链走上前去。
“不要过来!”
方行挣扎着坐起,此刻,虽显狼狈,但却仍有一股宗师的气度:“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我就自尽!”
两个衙门好手闻言,脚步为之一顿,看向邢不阿。
“退下吧!”
邢不阿摆了下手,制止了两个手下上前,径直问道:“说一说‘歃血盟’的情况,可以将功折罪……”
“呵!”
方行撇了下嘴,根本没理邢不阿,只是看向苏木:“苏真人,可否告知在下:你与我‘歃血盟’无冤无仇,却为何……非要将我们置之死地,欲除之而后快?”
“因果错了。”
苏木淡淡道:“我从来没针对你们‘歃血盟’,相反,是你们一次次在挑衅我。仇冷袭杀、大闹‘仙人坊’、派人跟踪……”
“一群蚂蚱,非要在我眼前蹦跶,我能如何?自然是,一巴掌拍死了!”
“蚂蚱么?”
方行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原来,我们在苏真人心中,就是这形象?可悲!可怜!”
“我不怪苏真人,我只怪,仇冷小儿莽撞行事,为我们‘歃血盟’招致如此大敌。”
“不。”
苏木摇头:“你们‘歃血盟’,皆是一帮‘视人命若草芥’之辈,即使不遇到我,将来终有一日,也会惹到其它不该惹之人。”
“这是注定。”
他摇了摇头,不想再说这些,径自问道:“说说你们‘歃血盟’的信息吧!”
“要我做叛徒?”
方行冷笑了下:“苏真人可以问问杜放歌、邢捕头,我‘歃血盟’,可曾出过哪个孬种?”
“你确定?”
苏木从袖中一掏,取出诅咒娃娃】:“取你鲜血,祭以此物,凡蕴含你血脉之亲族,会尽数死绝。”
他神色淡漠,如高高在上的仙神,说着诛心之语。
但见:
那诅咒娃娃】,是一个面色诡笑的布娃娃,仅仅望去,就给人以不详的感觉,直让人头皮发麻。
没缘由地。
方行、邢不阿、杜放歌三人,一下就信了苏木的话。
杜放歌是不忍,欲言又止,最终却没开口。
邢不阿,则是眉毛挑了挑,也未说些什么。
他刚正不阿不假,但并不墨守成规,若换成一个罪不至死之人,自然会阻止,但方行是谁?
歃血盟,前朝余孽,可以诛九族的罪名。
“这……”
方行罕见失态,脸上浮现出一抹恐惧之色,艰难道:“苏真人,你、你不能这么做……”
“不,我能。”
苏木淡漠道:“对于一个想要我命的组织,我留着它过年吗?对付敌人,自然是,不拘一切手段!”
“唉!”
方行叹息着闭上眼睛,旋即,复又睁开,苦笑着开口:“‘歃血盟’在西宁城的据点,总共有四处,分别在:文华街、平康坊……”
“而君定坤,苏真人放心,我了解他性子,他不会回来的……我能说的就这些。”
“我听说,人死债消,君子不会迁怒死人的家眷,还请苏真人手下留情……”
他说着,气息渐弱,嘴角溢出黑血。
砰!
方行倒下了。
当即,有衙门仵作上前,用各种手段检验一番:“大人,他……死了!”
“苏真人,你看?”
邢不阿看向苏木。
“就这样吧!”
苏木叹了口气,收回诅咒娃娃】。
一来,他与方行的仇恨,不到那个地步;
二来,对一个死人,用一次性的诅咒娃娃】,确实太浪费,他还舍不得。
……
距离西宁城,二十里外的一处小溪。
君定坤趴在溪边,用手蘸着溪水,拍了拍脸,望着溪水中的倒影,苦笑道:“真是狼狈!“
“这一局,是我输了!那位苏真人……”
他脸色一阵阴晴变幻,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叹息:“罢了,复国为先,不宜招惹太多敌人……希望,与那位再无相见之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