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赵梅那张布满心机的脸,冷笑补充:“给你两个小时。”
赵梅面皮紧了紧,不哭了,改扮惨。
“我这女儿命苦啊,刚出生不久她爸就去了,在我身边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我对不起她,今天就算撑破肚子,当妈的也不能让她受这个罪!”
说完,拿出英勇就义的壮烈模样,端起汤往嘴边送。
宁瑾瞧准时机,伸手把汤打翻,抱着赵梅呜咽的嚎哭。
“妈!我怎么能让你代我受苦呢,我自己来!”
她似恨似怒的拿白眼瞪着池虞,跌跌撞撞地起身,向汤桶扑去。
池虞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语气冰冷肃杀:“你要是敢打翻这锅汤,我让你连着一个月只能躺在床上吃流食。”
宁瑾堪堪停住脚,伪装的可怜面孔一时绷不住,冲池虞尖叫:“你到底想怎样!?”
怎样?问得好。
池虞用勺子挑起锅底的肉骨头,汤水夹杂油花,顺着勺底滴落在赵梅的鞋尖上。
赵梅敢怒不敢言。
“在池家帮佣了十七年的你,不清楚雪团是我养的宠物,放锅里煮了,哄骗我是滋补的肉,我那时候没处置你,是因为外婆给你求情。”
池虞叹息一声,漫不经心的翻转勺子,将肉汤从赵梅的头顶淋了下去。
“你料定外婆明天过来会继续给你撑腰,所以就肆无忌惮的在这汪汪叫。”
“咣当”一声。
扔了勺子,池虞笑着拍手:“叫的好!”
她踢了踢脚下的肉骨头,眼神玩味:“赏你根肉骨头,吃饱了明天去跟主子告状,我倒要看看,这次她还能不能保你这条狗命。”
一系列的话砸下来,赵梅被吓着了。
赵梅一直都把池虞当成被宠坏的孩子看。
脾气差,刁蛮跋扈,嘴上厉害,行动上却一直是雷声大雨点小,不足为惧。
但是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这个池虞,好像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赵梅从池虞身上,隐约看到了池贺早年的身影。
分明还是个半大少年模样,气势上却有了上位者的雏形,语气轻柔,脸上带笑,然而说出口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赵梅心里那点小心思,被她三言两语赤裸裸的剖析出来,无处遁行。
赵梅怵了,她最大的底牌就是赵贵芳。
平常宁瑾犯错,她去求情,总拿赵贵芳说事。
池虞虽然气不过,但好歹给自己外婆面子,骂两句也就不计较了。
这次赵梅提都没提赵贵芳,反而是池虞主动把这张底牌抖搂出来。
赵梅吞咽了口唾沫,换了张谄媚的脸。
“小姐说哪儿的话,你外婆最疼你了,小瑾不懂事,说好了这些汤分三顿喝,我亲自盯着,肯定让她一滴不剩的都喝完。”
宁瑾瞪大了眼睛,“妈!?”
赵梅给她使了个眼神。
母女两个在池家讨生活,长久以来练就了各种眼技。
赵梅让宁瑾稍安勿躁,先过了这一劫再说。
池虞将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皮笑肉不笑的扯动嘴角:“早这样多好,害我浪费好多口水,就不劳烦你盯着了,祁朝。”
在后边欣赏了池虞好一会的祁朝站出来,“小姐。”
“辛苦你加个班,盯着她把今天的量喝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