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估计是绊着什么了。”朝生霞咬了咬牙关,挤出一个苍白的笑。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众人各自上车,这番返程官驿提供了马车,总算舒舒服服的,不必像来时马背颠簸了。
锦绣和阿团先钻进车里,主要是锦绣缠着阿团,要补自己错过的东西,大惠营的将士让邱蓝和照顾他的几人坐车,剩下的还是骑马,毕竟当兵的,哪有坐车的。
金明微也准备上车,却听得有人叫她:“满满,你要不要和我坐一辆车?反正都是回汴都。”
金明微回头,见是朝生霞,一声当众的满满,让她的脸又烧得厉害:“不,不用了吧。”
朝生霞温声道:“我最近走遍各县开唱,见识了不少民风民俗,你不想听听?”
男子的笑坦坦荡荡的,风拂起他夏日的青衫,如蜻蜓张开的半透明羽翅,让金明微心头一暖。
小时候,洛川班在汴都开唱时,金明微就会去给朝生霞捧场,顺便去后台唠唠旧,洛川班在外地开唱时,金明微也时不时收到朝生霞的书信,给她讲外地的新鲜事,甚至回汴都时,朝生霞还会给她带特产作为礼物。
果然一声朝哥哥,她是不讨厌的。
“好。”金明微答应了,努力让自己也能表现得坦荡点儿,扶着朝生霞上了马车,结果刚坐稳,东临就挤了进来。
“姐姐,我昨晚没睡好,怕做噩梦,能跟你们坐一块儿么?”不待两人开口,东临就抢先解释。
似乎怕打扰两人,他略显局促的蜷缩在车厢角落,小心翼翼的曲起膝,竭力将自己缩成一团。
如同格外乖巧的猫儿,猫瞳还是漂亮的褐色。
“坐坐坐!”于是,金明微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看,上面写的都是同意二字。
回汴都旅途遥远,马车又是摇摇晃晃的,路上打个盹儿是常事,故怕打盹儿时做噩梦,坐一块儿也说得过去。
朝生霞意味深长的看向东临,笑容可掬:“坐就坐吧,你既然叫满满一声姐姐,今后便是一家人,不必拘礼。”
“谢谢!谢谢朝老板!您大恩大德,我受之有愧!”东临惊喜的一连声道,明明不算大事,他却感激得眼眶都要红了。
朝生霞蹙眉,总觉得这谢,是不是过于夸张了。
果然不待他回话,金明微立马拉过东临,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心疼的安慰道:“不要坐在角落里,就这儿好。你是金家的人,不必把自己放得那么低……如果以后有谁硬要你放得低,你不要怕,尽管告我,我罩你!”
朝生霞心里咯噔一下,这后半句,不会说的是自己吧?等等,我?
看着金明微和东临坐在车厢另一边,和自己拉开了距离,朝生霞突然觉得比窦娥还冤,真真是飞来横祸。
他不愿坐以待毙,遂发出一声倒吸凉气声,金明微连忙关切的看过来:“朝哥哥,是不是哪里摔伤了?哎,当初就该让郎中给你瞧瞧的,你非说没事!”
朝生霞不敢直视金明微,咬着牙关道:“或许有点小擦伤吧,刚刚不小心碰到,歇歇就好了。”
“你说谎!我都看出来了!”金明微捕捉到他躲闪的目光,心知不妙,立马要挪过去帮他检查伤势,没想到撑在座位上的手,被东临一把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