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伤。”金明微解释。
伤正是金明微和东临去黄家时,秀秀威胁东临,拿匕首在他颈边割的。
郎中都来瞧过了,说不重,最多因为天热要好得慢些,东临又不愿留疤,故一直贴着狗皮膏药,大家都没放在心上。
朝生霞摇摇头,神情严峻:“小刀伤?看情况怕是生脓了,若严重,可能危及性命的,先停车大概处理下,还是要紧急回汴都,找郎中来问诊。”
金明微虽一头雾水,但看东临痛苦的样子,心知事态不妙,连忙让车队暂时修整,请了附近村子里的郎中来诊治。
然而郊县的郎中医术有限,都看不出东西来,金明微心下愈发不安,让郎中做了基本的清理,和朝生霞一块儿把东临重新抬上车,加快进程往汴都赶。
第二天傍晚,两路人回到汴都。
铁富手下的捕快回府衙,金明微几人回了苏记书院,洛川班除了朝生霞的其余人回了秦淮,唯有朝生霞因为要帮着把昏迷的东临背上竹寮,故跟着金明微她们也回了苏记书院。
金家院子震动。
金鸣和戴氏急慌慌的迎出来,看着站着出去,躺着回来的东临,第一反应不是心疼分别多日,还牵扯进生死风波的女儿,而是嫌弃这个女儿没有保护好学徒,并且也没有带特产的山货回来。
金明微觉得委屈,总觉得东临一进家门,快赶上姓半个金了。
但她也知不是计较的时候,在朝生霞的帮助下,安顿好东临,迅速请了汴都最好的郎中,结果郎中说是脖颈的伤口生脓,有性命之忧。
金家上下忙作一团,首当其冲的是金明微,她坐到东临榻前,急得攥紧拳头:“怎么就恶化到这个地步?狗皮膏药买到假的了?”
秀秀也在旁边狐疑:“我没使劲啊!那天的刀锋就稍微搁了一下,他莫非是纸扎的,一搁就漏气?”
“胡说!”金明微瞪了她一眼,向旁边的郎中作揖,“麻烦您再仔细瞧瞧,真的如斯严重?我总觉得不太可能。”
郎中依言再瞧,摇了摇头:“确实生脓了,只是这伤口有点奇怪,像又不像是刀伤。若是早几天或许还能瞧出端倪,但都到这个时候了,糊糊成一团,我也瞧不出了。”
金明微暗骂自己。孽不都得算在自己头上?
十四岁的人了,有手有脚的,抹伤药总得会吧,她没往心上去,确实好像这阵子,东临就精神不太好,她以为他是中暑,嘱他多喝绿豆汤,也没往伤口想。
因为如秀秀所说,那个刀伤确实不算严重,她都快忘了这茬了,结果东临突然闹这么一出,众人才发现他脖颈的狗皮膏药下,伤口早就恶化了。
“不对,这怎么能算在我头上?要么东临不会抹伤药,要么他故意隐瞒病情,任意一种可能,都不符合正常逻辑啊?我才是正常逻辑啊!”金明微回想这几天,又觉得自己委屈。
“会不会是你克他?”这时,秀秀和阿团眼睛发亮,往金明微看来。
“胡……有可能?!”金明微觉得脑子有点堵。
“今天先帮他清理伤口,寻常的狗皮膏药肯定是不管用了。”郎中拧眉写了方子,“发现得太晚,确实危险,再好的伤药都有赌的成分了……不过,听说三七郎中有一味伤药,如果有途径得到,或许能添胜算许多。”
郎中面露惋惜,叹气道:“三七郎中,当年多惊艳的医术啊,医药界就没有没听说过他的。可惜后来不知道怎的,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杳无音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