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一半,见到本人后,再给另一半。”金明微熟练的掏出钱袋子,抓了半吊钱塞给管事。
管事的立马眉开眼笑,迅速的揣了钱,手往旁边一指:“各位这边请,小何正在值夜,我去叫他!”
几人便要跟去,金明微偷偷的把阿团拉住,压低语调:“找个机会,去把孙和身上的黥纹描下来。”
“黥?刚刚那人?”阿团微惊。
金明微点点头,附耳道:“他身上有花纹,不是普通的刺青,是黥刑,我看着和小沙沟里那十八个山匪还有有点儿像……你描下来,我回去慢慢研究。”
可不是什么罪人都能“配享”黥刑的。
只有重罪,方能黥。
并且黥的纹路,也会包含特定的含义,比如什么罪,配什么纹,有时纹路还会刺字,包含罪人的籍贯,判决年份等。
总之,若能辨认黥纹,就能得知这个罪人大致的讯息。
“诶哟,对不起诸位,婢子来前喝多了茶,现儿要去方便下!各位见笑了,婢子完事儿后,立马来追你们!”阿团点头哈腰的嚎了句,就要掉头跑。
“诶,义庄也是你能到处溜达的?去哪儿?”管事的回过头来,不满意的呵斥。
金明微挡在他面前,似笑非笑:“怎么,女孩子家方便,你还要跟去?小心我大喊一声非礼了,黑灯瞎火的,你觉得听到喊声的人,会更相信谁说的?”
管事的脸一窘,怒道:“我……我怎么是那种人!你胡说!她方便就自己找地儿去,庄后面有茅厕!”
“那请吧。”金明微举了举灯笼,照亮前方。
“走就走!我可是个正经人,小娘子不要乱说话!”管事的狠狠瞪了她一眼,为了证明自己清白,走到了最前头。
三人到达义庄东段的值房时,三个杂役在打瞌睡,两个杂役在打牌,见管事的带了一女一男进来,都戏道:“带女人也就罢了,这少年怎么回事?莫非你还有那等嗜好?”
“去去去!生得一个个狗嘴,皮实欠打了!”管事的没好气的啐了口,指着打牌的一人道,“小何,你出来下,你家人找你。”
那人一愣:“家人?”
他的脸下意识的浮出恐慌,手就碰到了腰间某物,但转瞬意识到值房里那么多人都在,手又跟烫着了般,咻的缩了回去。
他微眯了眼,警戒的上下打量金明微二人,确认二人没有兵器,也都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十来岁,和危险都沾不上边。
“我们是你家远亲,你不认得脸正常,好久不见,你什么时候成了义庄抬尸人了?找到官家的活计,也不给家里来个信,真是的。”金明微浮起亲切的笑意,一番话出,义庄几人都没怀疑。
那人眨巴眨巴眼,明显是糊涂了,莫非真是家乡来的远亲?
“我是五月初五来义庄的,一切都好,家里莫非有什么信儿,要大老远的找来?”他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