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盯着地上的碎片,本来想捡,只是刚走一步,那熟悉的恍惚便再次上头,他按着椅子稳住身体,干脆想着明天让太监来收拾,转身爬上床。
说实话,自小先皇保护他保护的很好,他也从不觉得和别人有什么不同,若不是皇后发现他的秘密嘲讽他,他或许也不会如此抗拒,甚至已经娶妻生子。
皇后死后,先皇也问过他对自己身体的想法,洛甚以为过了这么久,他不会对这种话再有波动,只是……
没想到再听时,依旧会给他屈辱的感觉。
故行之并不愿意成为他的辅佐大臣,他自然是有所感觉,否则他也不会放任故行之迟迟未入宫面圣。
只是一开始还想着多少在对方面前表现一下,证明自己并非真的无用。
但今晚……
他是明白了。
自己在故行之面前就是这个形象,他的努力,在故行之看来,就是单纯的儿戏。
既然如此,那他还装什么?
洛甚意识迷离间,恍惚又瞧见故行之的脸,他气恼地翻过枕头砸向对方,但是砸完就后悔了。
那个枕头可珍贵了,是先皇千里迢迢买来给他的。
他摸摸鼻子,起身下床捡回来,一眼没瞧明明就站在的旁边的故行之。
然后,他眼前又是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隔日,洛甚醒来。
一睁眼就瞧见长安守在床侧。
他迷茫了会儿,问道:“长安?怎么了?”
长安见他醒了,担忧地问:“皇上,您没伤到哪儿吧?”
洛甚眉头一皱,脑海里闪回昨晚昏死前好像看到的故行之身影,他从床上坐起,摸了摸,发现自己好好的,只是衣服还是昨晚那件。
他问:“长安说的何意?”
“地上有碎片,奴才担心皇上划到手了。”他满脸担心,昨晚守门的太监不敢告诉他故行之半夜还从皇上寝殿离开,怕长安把银子要回去,因此长安才不知道故行之的事。
洛甚摇摇头:“这倒没有。”
他说着顿了下,问:“昨晚你守在这照顾朕的?”
“没啊。”长安道,“奴才和长心在准备皇上出宫的事,皇上不是说要出宫吗?”
洛甚心虚了,昨晚他和故行之吵架,要再跟着故行之出宫,以故行之的性格,大概不会拿他当皇上尊敬。
他脑海里依旧闪着昨晚那道身影,又看着自己躺在床上,感觉哪哪不对:“那昨晚有人进来过么?”
长安摇摇头:“守门的太监说没看见。”
所以……那果然是自己的幻觉,对吧?
洛甚放心了。
长安当他是因为被绑过,所以留下心理阴影,只觉得心疼无比,赶紧道:“皇上,以后奴才一定守着皇上,绝对不会让皇上再有危险了!”
洛甚点点头,笑了笑:“朕知道你忠心。”
但听到这两个字,长安却心虚地抽了下唇角。
“对了,长心呢?”
长安道:“长心昨晚没蹲到人,今天一大早守到故将军屋门口说要去打架了。”
他怕洛甚担心故行之,又道:“奴才稍后把她领回来。”
“不了。”洛甚扬起唇角,“让她打得开心一点。”
长安:“????”
不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