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鬼拿捏了重点,的确文小鸢不想这么做。
降魔杵要炼化魇鬼需要相当一段时间,这点从前边暴猝在客店外的修士对它的做法上能看得出。
帮魇鬼一把,得到对魇鬼来说无用的降魔杵,互惠互利,举手之劳,看似不亏。
不过文小鸢没主见,她得和许冬商量。
“容我考虑一二。”
文小鸢后撤几步,蚊声问许冬:“帮了它,它势必窜到余家村害人,助纣为虐,我们不会遭天谴吧?”
“老天可无眼,”许冬撺掇着文小鸢:“你要良心过不去,拿了降魔杵我另有妙法能保余家村村民无恙。”
“你不会忽悠我吧?”
许冬忍不住自辩:“我的鸢,我有在认真说哎……”
相互将就、妥协都是文小鸢和许冬交流的常态,这边许冬都说成这样了,文小鸢再圣母不好。
他们没有比用降魔杵更好的途径搞定魇鬼,它太强了,且困兽犹斗,这里边的风险他们担不起。
于是文小鸢上去一把拽出了降魔杵,收到储物袋里。
许冬炼化物什时会有一小段虚弱期,前次空明谷给文小鸢留了阴影,所以她不打算让许冬就地炼化。
“多谢~”
魇鬼脱离已经濒死的修士身体,掠向余家村。
文小鸢忍住忧心,几步过去摘了黑袍修士的储物袋,开始在里边找能证明其身份的东西。
多半是这修士有防患意识,储物袋里没有文小鸢想看到的任何东西。
“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我可以考虑救你,不然……你懂得。”
文小鸢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理,用小电流止住了修士腹部的伤口溢血。
贪生畏死,人之本性。
血止住以后修士大概觉得文小鸢有救活他的手段,有气无力道:“……我是奉空明谷……谷主之命……前来除灭外窜的魇鬼……”
“魇鬼跑出来很多?难道空明石压着的魇鬼不只一只?”
“是,宗内修为高些的弟子都会受魇鬼困扰……咳咳——”
修士内伤严重,说这几句话耗干了他的生命力,可能是回光返照,他最后挣扎着想抓住文小鸢,这个他眼前仅有的生的希望。
但油尽灯枯的躯壳已不允许他有过多动作,他没抓到文小鸢,甚至没再说出一句话,便歪着头倒在了地上。
一个一流修士的陨落,如此而已。
“魇鬼,咋办呢?”文小鸢别扭地低头看着身上的宝衣。
每当许冬以宝衣形态上她的身,她都有种身子被许冬光顾的羞耻感,虽然许冬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吧。
“魇鬼重伤,短期内它不会搞事情,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它附身的那个人,设法把消息放给空明谷。当然,我们也不是不能自行处理,这要看你的打算了。”
“我什么打算我都自己不知道……听你的找吧,找到再说。”
文小鸢走了一段路,见许冬没要下去的意思,忍不住问许冬:“赖在我身上,很舒服是吗?”
“……你这话说的,我都是为你好……”
许冬嘴里嘟囔,还是顺话茬儿下了文小鸢的身。
魇鬼和死去空明谷修士的话给了他一些想法,他在考虑要不要真的和魇鬼过不去,做那没什么实际油水的老好人。
有过两世阅历的许冬不相信善报恶报,他信自己。
如果接下来在魇鬼那儿只赔不赚,许冬将不会在乎是否食言。
他的一些话说出口,主要为了能稳住文小鸢的心情,涉及实际利害关系,对他们好,才是真的好。
其他什么,都是虚的。
就中州地界,好事做净,不如开始什么都不做。
世风如何,谁摔了跟头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