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冬，我有必要提醒你，幻境能短时间内侵入你的记忆，你在身临其境、没有发觉不对前不会知道自己在幻境中……一些可能发生的误会，你要有心理准备。”

“它们不具有真实性，但可能会让你看到你不愿意看到的事或局面。”

“嗯，我会的。”

虽说是在演练，可李裳白都这样说了，许冬有些压力。

许冬潜意识视她为“陆地神仙”，她造的幻境得是什么样儿，他扛不扛得住……不好说……

“熟悉幻境本不该操之过急，但考虑到有我在，你又是可靠的人~我打算跳过一些冗杂的过程，你觉得呢？”

许冬没来由地心生不安：“倘若幻境中我跳崖，出现身体醒了，脑袋没醒的情况，现实中的我不会有问题吧？”

“基本不会，幻境达不到你说的那样。”

许冬脑补他的担心是因为他并非中州土著人，没有按中州人的思路想事，完事儿，爽快地告诉李裳白随时可以开始。

面子在和玑姝的切磋中已然丢了，许冬不想再掉价。

莽就莽点儿，大不了干姐姐兜场。

……

“文小鸢，你别不识好歹……笨到你这地步，根本配不上公子！”

朱雨房中传出的不和谐话语，充斥着火药味。

“我配不上，你又配得上了？”

“呵呵，放心吧，总是比你强的。我至少不会像你一样事事都要公子劳心分神！”

“……亏得他屡次要我体谅你~早知如此，我就该把你这副嘴脸说给瑶儿姐她们知道……”

“你虚仁假意，配提她们吗？”

朱雨话音才落，室内传出“啪”地一声清响，似有人被掌掴。

“我不配，你一个在人背后饶舌多嘴的就配了？！”

瓷器碎裂，凳倒桌翻，从声音就能判断出里面的人打了起来。

外边院里，摸不着头脑的许冬预感不好，三步并作两步闯进房中。

只见文小鸢倒在地上，腹部插着一把匕首，匕首的柄就握在朱雨手里。

鲜血染红文小鸢长裙的绣样儿，如滴入水中的墨，晕染晕染再晕染，很快刺目的猩红成了文小鸢衣裙的主色调……

朱雨对上许冬的怒视，打了个战栗。

她抽身后退了几步，语无伦次地解释：“公子……是她……是她寻衅，我没有……”

哪怕朱雨伤了文小鸢，哪怕她脸上有血红的掌印许冬都没看一眼，文小鸢伤重倒地的一幕，让他的世界几乎在顷刻间塌掉了一半。

“小鸢——”

许冬颤抖着手检查文小鸢的伤势，在发现匕首伤及关键脏器后，许冬想都没想，开始发动他从未和文小鸢提过的秘术“铸灵”。

“铸灵”能保留人的魂魄到许冬体内，但对许冬的伤害奇大，半死不死、神魂俱灭什么的。

他不知道用过以后具体会有什么下场，他只想留住他的小鸢。

老天给予他独一无二的天赋，让他有一世为人一世为剑的机会，他铭感五内。

也许不拿“铸灵”搏一把，另起炉灶，他会活得比当下“滋润”……

可世上不会再有另外一个文小鸢了。

他能带没主见的小鸢做很多事，像她生命的神祇，但剖开许冬的内心，他实在没出息。

他某种程度上靠文小鸢维持自我，没有文小鸢，一切对他没有意义。

他在呵护文小鸢的同时找到了一个平衡，“外强中干”地活着。

“别哭……我没事、没事……”

眼神涣散的女孩用尽全力给许冬抹去泪痕。

许冬无声地流着泪，低头吻了下文小鸢的手。